朱大小姐可不知道老爹心里是什么滋味,當然就算知道,她也一定會笑吟吟地嬌嗔朱涇太古板。先走一步的她蹬蹬蹬先上了二樓,就只見偌大的地方都快坐滿了——因為朱涇和葛雍等六人上了三樓,這會兒二樓多余的位子上,陸三郎都給安排上了幾個人。
毫無疑問,被安排上來的是來湊熱鬧的平民。陸三郎讓自己的幾個心腹在下頭一樓亂轉,號稱隨機選擇了幾個人,卻都是瞧上去還算老實的。此時此刻,幾個頂多是中人之家出來的平民混在一群至少也是個酒樓飯館東家的商人當中,怎么看怎么都有些畏畏縮縮。
看到這一幕,朱瑩的嘴角微微翹了翹,隨即輕快地笑道:“今天是我和阿壽還有永平公主的生日,挑了這日子當作御廚選拔的初賽日,是我特地向皇上討來的福利!所以,大家吃好,喝好,最后也給評判一下,只當這是一個節日就行了!”
朱瑩這一句極具鄉土氣息的吃好喝好,后頭的張壽不禁莞爾。他見身邊的老咸魚,還有東張西望的觀濤小和尚以及另外三個頭上沒戒疤的年輕和尚聽到朱瑩這話,明顯愣了愣,就笑著說道:“都聽到了沒有?一會兒上三樓,吃好喝好就行了,別太當一回事。”
話說得簡單,上了二樓,看見四座坐著眾多身穿綾羅綢緞的人,自覺見慣大風大浪的老咸魚表現淡定,觀濤年紀還小,只是好奇地多瞅了幾眼,三個出身藏海下院,還沒真正剃度,也沒有拿到度牒的鄉下和尚,卻已經有些惴惴然了。
他們之前走得最遠的也就是到過滄州,誰能想到這輩子居然還能上京?而且任務竟然是上京種地?而等到張壽帶著他們登上三樓時,聽到張壽和人打招呼時的那些稱呼,以及老咸魚在旁邊抓緊時間給他們做的解釋,三個準確來說應該叫做沙彌的年輕人都快傻了。
聽到張壽向其中一個人稱趙國公,又笑容滿面地說想不到能人大駕光臨,老咸魚在一邊說:“記著點,那就是張博士的未來岳父趙國公,滄州那邊坐鎮的朱大公子就是趙國公的長子,那個在四處田地里轉悠正在搞合作社的就是趙國公次子。”
聽到張壽稱呼那個明顯要比趙國公朱涇年輕一截的中年人叫秦國公,老咸魚忙著在旁邊解釋那是現如今的順天府尹,人的兒子張琛還在滄州開織坊開得興致勃勃。
聽到張壽叫渭南伯,老咸魚小聲提醒三大一小四個和尚,那是軍器局的頭頭,管轄朝廷和軍方所有大炮和火器。至于聽到張壽和葛雍三人打招呼時,他又忙著解釋眾人之間的關系。
而猶如夜空明月一般清冷淡然的永平公主,三個年輕沙彌只聽到張壽那一聲公主,就已經陷入了雕塑狀態。雖然剛剛他們已經聽到朱瑩說了,可誰曾想堂堂公主并未遮掩真容?
而他們三個和觀濤一塊被張壽帶上來,這對于其他人來說,才是既新鮮又奇怪。永平公主甚至忍不住覺得,要不是她現在已經把昔日那孤芳自賞,目中無人的脾氣改了好些,就憑張壽這種奇怪的行徑,她早就翻臉了。
就算她從前也常常在月華樓文會上出面,但那和通常意義上的拋頭露面還是不同的,她很少在那些士人面前露出真面目。今天張壽連說也不說一聲,直接把三個大和尚一個小和尚帶上來算怎么回事?
而且還是沒有戒疤的假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