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眼旁觀的張陸就只見張武一個勁地在那勸解張琛,突然覺得自己有點胸悶。這捅了天大簍子的人明明是張琛,怎么如今人卻好似變成了受害者,還要他們去安慰他?
然而,就在他忿忿不平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間傳來一陣騷動,再扭頭看時,就只見一身火紅騎裝的朱瑩正大步而來。
這位大小姐一到他們面前,就惱火地質問道:“怎么回事?我在宮里聽說什么海淀秦園起火,什么彩棉種子都被燒了?還說進了飛賊?”
面對盛怒而來的朱瑩,張琛剛剛那火氣頓時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尷尬和愧疚。他不安地擦了擦額頭,但在朱瑩的厲眼面前,他從前就發怵,現在就更發怵,只能小聲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形大略解說了一遍。
無非是半夜三更有飛賊潛入秦園,然后因為防戍薄弱而輕易摸到了庫房位置,發現什么都沒有就放了一把火……
然后,發現起火的秦園上下總動員救火,而四周圍其余各家來幫忙的,則是把管事本來準備秘密通知張琛的情況給散布到了京城,于是鬧得滿城風雨。
朱瑩頓時氣得柳眉倒豎:“這么說,張武和張陸帶回來的東西就只剩下棉花,種子都燒了?大哥在運河上殺的活捉的那些水匪也都白搭了?”
張琛苦笑道:“朱大公子的功勞當然不會抹殺,兵部不是也認了那些是臨海大營的叛賊余孽嗎?但估摸著外頭人說的什么祥瑞,那是徹底泡湯了。要知道,沒有種子,那彩棉別人可以一口咬定說是染色而成……反正這一次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一貫高傲的他深深低下了頭:“我以為秦園清靜就能躲開別人覬覦,這責任我來背……”
“你背得起嗎!”
朱瑩氣得狠狠瞪了一眼張琛,隨即惱火地說,“阿壽還在九章堂,估計還不知道這個消息,我是從宮里直接過來的!事情都出了,要的是如何解決,我又沒揪著你來承擔責任!再說了,虧得這事情還沒正式上奏皇上,否則張武和張陸都要被你坑慘了!”
張琛被朱瑩說得面色越發陰霾深重,隨即就突然對著張武和張陸一躬到地道:“阿武,阿陸,這次是我對不起你們。我知道你們婚期在即,以后又要分家出去單過,這樣,我回頭賠你們一人……”
沒等張琛把話說完,張武就一個箭步上前,一把將張琛扶了起來,繼而就滿臉誠懇地說:“琛哥,想當初你幫了我們這么多,要不是靠你,我和小陸日子更難過。之前在邢臺,也是你出面做戲瞞哄了那么多人,這才讓我們轉危為安。這次也不是你的過錯,怎么能讓你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