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絕不可能!”
羅司業會意地贊同道:“沒錯,此事絕不可能。那些考九章堂的學生,想來也不僅僅是沖著張壽這個老師,更是沖著國子監的名頭,監生的名頭。只要我們一口咬定若是九章堂遷走,這監生名頭就絕對不能給,想來他們自己也會給張壽施加壓力!”
周祭酒當機立斷地說:“正是如此。他想要另起爐灶,也要看別人認不認這個名頭!”
九章堂門口,張壽看到三皇子望著周祭酒和羅司業遠去的背影,按著胸口長長舒了一口氣,他不禁笑道:“怎么,鄭鎔你是聽到我和人在外頭爭執,所以跑出來給我撐腰的?”
“嘿嘿。”三皇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才小聲說道,“因為老師和大司成少司成的聲音都不小,我就聽見了。本來還不大敢出來了,是紀齋長說,我不妨出來看看,如果運氣好的話,大司成和少司成說不定就會悻悻而走,結果真的被他猜中了……”
得知是紀九攛掇三皇子出來的,張壽不禁莞爾。看著此時笑得很真誠的三皇子,他忍不住摸了摸這小家伙的頭,隨即就拉著三皇子的手徑直進了九章堂。雖說一眼望去,大多數人都在奮筆疾書,仿佛在專心致志地解題,但他知道很多人根本就是分心二用。
他把三皇子送到了位置上,隨即就走到最前頭,輕輕用醒堂木拍了拍講臺,等眾人忙不迭地抬起頭來,他就淡淡地說:“我剛剛在對他們說,既然國子監騰不出足夠的屋舍,容納前后兩屆的九章堂監生,那么九章堂還不如搬到外城去,畢竟公學有的是地皮和屋舍。”
剛剛他和周祭酒以及羅司業的對話,有些人豎起耳朵聽了個大概,卻也有些人真的悶頭做題沒能注意,此時他這一說,課堂上登時傳來了嗡嗡嗡的議論聲。
“我知道,國子監監生這個頭銜,很多貴介子弟,富家公子不在乎,但你們當中的很多人仍然很在乎,但身在國子監,學的卻是和其余六堂那圣賢書截然不同的東西,相信大家曾經受過不少冷眼。相形之下,但凡是去公學教過幾天書的人,都體會過受人尊敬的滋味。”
張壽一邊說一邊觀察學生們的表情,見大多數人面色復雜,小部分人則是有些不甘心,他就沉聲說道:“我之所以會提出此事,是因為你們的前輩們即將從宣大總督府、從光祿寺從戶部載譽歸來。這么多人建下功勛,飽受好評,是因為他們是監生?是因為出自九章堂?”
“不,是因為他們好學上進,潔身自愛,是因為他們有足夠的才能,做到別人做不到的事。哪怕他們就此結業,也都會各有前程!道理很簡單,粗繒大布裹生涯,腹有數理氣自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