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瑩這還……真敢說!
別家千金往往是聽到婚約都會羞澀,有些人甚至和男方彼此相看時,也生怕招惹口舌,彼此快速看一眼就匆匆離開,哪里像朱瑩這樣坦然?只不過,不論她也好,裕妃也好,皇帝也好,似乎都是這樣的爽利性子,就連一貫較為內斂的朱涇,在男女之事上也素來直接。
所以,無論朱瑩是誰家女兒,有這樣的性情也不奇怪。反倒是永平公主,那樣細膩多思的敏感性子,看似和她和裕妃都有點像,骨子里的清冷和她們也有點類似,可卻太含蓄了。
人活一世,該爭就得爭!
想到這里,九娘無奈地一笑之后,就輕聲說道:“等你大哥二哥成婚有了兒女,你和阿壽也有了兒女,這家里才算是真正熱鬧了。到了那時候,你想讓兒女習文還是練武?”
“都行啊!最好又擅長弓馬騎射,又能像阿壽這樣精于算學,這才算是家學淵源嘛!”朱瑩興致勃勃地接著九娘的這個話題往下說,完全忘了追問最初那身世的話題——當然,她其實對當年母親和裕妃那段傳奇的逃生并不十分感興趣,更何況,那應該是她們的隱痛。
就這樣,九娘陪著朱瑩吃了一頓尤其漫長的晚飯。好在主菜是銅火鍋,炭火足夠,不斷加水,卻也不至于吃到透心涼。等到一頓飯吃完,她攔住了還要去見太夫人的朱瑩,叫了湛金和流銀進來伺候人洗漱就寢。
眼看著朱瑩在床上躺下,她親自掖好了被子,陪坐到人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這才離開。
當她來到太夫人的慶安堂時,已經是月上樹梢了。見門前李媽媽仍舊守著,屋子里還亮著燈,她上前一問,得知自己的婆婆果然沒有就寢,心里自然有數。果然,在李媽媽通報過后,她一進屋子,就聽到了太夫人那聲音:“瑩瑩可還好嗎?”
“她就是生我們的氣而已!”九娘見太夫人正歪在床上,背后靠著大引枕,一副已經倦怠極了,卻硬等著她來的樣子,索性上前將剛剛自己和朱瑩的對話一五一十復述了一遍。見太夫人果然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她就含笑說道:“我就知道,瑩瑩不會耿耿于懷的。”
“是啊,她心大。”太夫人輕輕舒了一口氣,隨即若有所思地說,“就不知道這次是誰把大皇子和二皇子千辛萬苦送到文華殿,演了這一出完全是笑話的猴子戲。”
九娘眉頭一挑,突然開口說道:“娘,我覺得這不是笑話,也許就是想永絕后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