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太后也沒流露出對朱瑩剛剛那非議的任何反應,反而仿佛沒看見她似的,對趨前行禮的張壽和吳閣老張鈺微微頷首,隨即就笑呵呵地說:“雖說宮中已經多了一位御廚,但我也想親自品嘗一下諸多名廚的手藝,看看回頭到底選誰進來,所以就直接帶她們來了。”
“吳卿和張卿都不是外人,無需拘泥男女之別。至于張壽,你就要娶瑩瑩了,也就和我孫女婿差不多,無需拘禮。你們都坐吧。”
聽到太后都已經直接說孫女婿,張壽也就笑容可掬地從善如流了。至于她背后那位被帝后當女兒當孫女看待的大小姐,仍舊苦著臉蹲在地上,就差沒畫圈圈了。
然而,朱瑩也就是懊惱一陣子,眼見太后帶著裕妃與和妃直接占了皇帝旁邊的一桌,永平公主招呼了德陽公主以及三個郡主宗女又占了一桌,而祖母和母親卻沒有立刻入座,而是因為皇帝和她們說話,姑且站在那邊,她就立刻忘了之前的尷尬,立刻起身溜了過去。
“祖母,娘,這樓上雖說寬敞,但就你們兩個也太悶了,坐到我和阿壽那兒好了!”
“呵呵,我們這矯情的婆媳兩個,可不敢和你們同坐。”太夫人也跟著打趣了一句,見朱瑩窘得臉色通紅,她這才笑道,“以后在外頭說話做事長點腦子,別一時昏頭想到什么說什么,想到什么做什么!下次還敢不敢亂開口?還敢不敢去人家衙門堵門?你也太大膽了!”
楚寬沒想到太夫人直接重提舊事,微微一愣之后,他就賠笑道:“太夫人,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太夫人就冷冷說道:“楚公公,我在管教自家孫女,與你何干?”
見九娘也朝自己投來了冷冷的一睹,雖不知道這婆媳二人是假戲真做,還是根本就是真情流露,楚寬面上顯得尷尬而惶恐,但心情卻是一松。無論如何,這種和聰明人打交道的感覺,都讓他覺得很自在。
而太后適時出口打斷道:“好了,阿姐既然已經教訓過了瑩瑩,楚寬,你做的事情出紕漏,罰俸三個月,就這樣吧。張壽,瑩瑩為了你差點捅破天,你今后若不能好好對她,那我可是唯你是問!”
因為朱瑩透露過之前在宮里皇帝當和事佬,她和楚寬“和解”的情景,張壽自然覺察到了剛剛太夫人和九娘對楚寬一點都不留情面,以及太后那息事寧人和稀泥背后的名堂。
不過這和他沒什么關系,反正他對楚寬當年薪火傳承靠閹黨的游說并不太感冒,而且對某些東西也心存疑慮,因而此時答應之后,干脆就沉默是金了。等到朱瑩滿臉悻悻地回到他的旁邊,又拿手指戳了戳獨自坐到旁邊一桌去的太夫人和九娘,他就笑了。
“放心,她們不會生你很久氣的。”
“你說得簡單,我難得說話正好被娘抓著痛腳的。”朱瑩一面說,一面恨恨剜了楚寬一眼,“都是他害的!要不是他,祖母和娘怎么會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