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江都王府,四皇子滿臉怏怏,頗有些半途而廢的郁悶。可當東張西望的他看到阿六不知道從哪閃了出來,竟是默默跟在他們身后的時候,他就不由得眼睛一亮,當即竄到張壽旁邊,涎著臉說:“老師,就這么丟下宋大廚,不太好吧?”
“萬一江都王他們一家人惱羞成怒,把人關起來毒打一頓呢?要不,讓六哥去看看?”見張壽躊躇不語,他就趁機更起勁地游說道,“當然,江都王府說不定就有高手在,六哥雖說藝高人膽大,可如果被發現了,要解釋就麻煩了,要不,干脆讓六哥帶上我吧?”
見張壽頓時似笑非笑看著自己,四皇子卻也不怵,還挺直胸膛說:“要是被抓住,我就說是我半途強拉著六哥,帶我潛入江都王府來看狀況的!好歹是阿綾姐姐看中的人,總不能讓人不明不白就這么失陷在江都王府了吧?王叔再不講理,也不能拿我怎么樣!”
“我看不是你怕人失陷在江都王府,是覺得熱鬧沒看完,所以很遺憾才是。”朱瑩沒好氣地戳穿了四皇子那大義凜然的借口,見人眼珠子亂轉,干笑不說話,她頓時也心中一動。然而,還不等她也想個和四皇子差不多的借口,手腕就被張壽一把拉住了。
“阿六,你帶四皇子去吧,小心點,最好別讓人發現,更別用上他那個蹩腳的借口。”
張壽對阿六點了點頭,見四皇子歡呼一聲,隨即猛地竄到了阿六身邊,直接非常嫻熟地往人身上一撲。見阿六有些無可奈何地接住了這個皮猴,把人往背上一甩,非常干脆利落地轉身離去之后,他側頭看了一眼滿臉不甘的朱瑩,頓時就笑了起來。
“瑩瑩,你這是牽線搭橋上癮了啊!這種事,就該讓他們自己去談。海陵縣主是你攛掇她那么說的嗎?顯然不是。而宋舉人又是我慫恿他去接人家話茬的嗎?完全沒有,說實話今天這一幕我之前都看呆了。你這會兒皇帝不急太監急,何必呢?”
“好好的干嘛拿太監來打比方,哼!楚寬簡直是氣死人了!”
朱瑩老大不高興地哼了一聲,但到底還是姑且贊同道:“不過阿壽你說得也沒錯,我還當今天是太后娘娘帶著那么多人來給永平相看呢,結果誰知道竟會成這樣……說實話,阿綾從前就是個有點饞嘴的嬌憨小丫頭,沒想到有這膽子!”
“呵呵,誰說不是呢?就是咱們這位宋公子,那也是該仗義時仗義,該縮頭時縮頭的人,今天他在御前能說出那樣的話,就已經讓人眼珠子掉一地了,在江都王一家面前竟然還能這么侃侃而談,我差點都以為他被我靈魂附體了。”
朱瑩已經習慣了張壽那時不時會冒出的趣話,此時頓時笑得眼睛都瞇縫了起來:“他哪里比得上你,曇花一現的振振有詞之后,立刻就是唯唯諾諾的本性畢露……方青那小子給他起了綽號叫宋混子,這還真心沒錯,這家伙在別人看來夠混日子的……”
張壽和朱瑩閑庭信步,邊走邊聊,牽著馬的那些隨從不由得面面相覷。這其中既有朱宏這樣的趙國公府護衛,也有張園經過花七和阿六先后特訓的兩個見習護衛,再加上隨行保護四皇子的銳騎營侍衛八人,加在一塊足有一二十人,這還不包括興許隱伏在暗處的衛士。
畢竟,朱家和張園固然沒有這么大的排場,可四皇子哪怕不是三皇子這樣的未來太子,可皇子微服出行,那也總是不能馬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