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句話,四皇子這才如釋重負。他扭動了一下身子,隨即在張壽那戲謔的眼神注視下,小聲說道:“我是正好看到洪老頑固的馬車邊上,有兩個路人瞧著有些眼熟。一個是巧合,但兩個人在不同位置,假裝毫不相干,這總歸就有問題了吧?”
見張壽對于自己這樣賣關子沒有光火,而是在那若有所思,他可不會繼續藏著掖著,趕緊討好地笑了笑說:“那兩個家伙我認得,是當初大皇子二皇子……嗯,大哥二哥身邊的隨從!雖說他們走前,別院的人就都被遣散了,有罪的人還被一一論處,可沒這么巧吧?”
這一次,換成張壽狐疑地打量四皇子了:“你又不是常常出宮,怎么會認得大皇子二皇子身邊的隨從?整個大皇子二皇子別院能有多少人,這么巧你就認得出他們?”
見張壽竟然不相信自己,四皇子這一次真的急了,他想都不想就朝著張壽撲了過去。而一旁的阿六微微一愣,剛剛繃緊的肩頭肌肉一下子就松弛了下來。果然,他就只見熊孩子只是一把握住了張壽的手,赫然一副泫然欲涕的委屈樣子。
“我大哥和二哥那別院,因為他們生辰宴之類的,我至少也是去過好幾次的,而且還找借口四處溜達了一圈,見過幾乎絕大部分人!老師你從前也看到了,我三哥這么靦腆羞澀的人,我當然得保護他,那我至少得把大哥二哥身邊那些人的臉都記下來,萬一有點用呢?”
“我這個人記臉很在行的,不信回頭你可以隨便怎么試我!”
熊孩子說得如此煞有介事,信誓旦旦,張壽要說全信,那當然不可能,但要說不信,那也同樣不太可能。而且,此時車外還有銳騎營的衛士,他就姑且先當成四皇子說了真話,當下就反問道:“你認出附近有兩個當初你大哥二哥身邊的隨從,所以你才故意和洪山長沖突?”
“你想干什么,制造間隙,看看別人會不會趁虛而入?”
“不是啊!我是怕他們對我不利,抓了我想要挾什么,所以我反正看那洪老頑固不順眼,當然就把銳騎營的護衛搶過來保護我自己啊!要知道我出來的時候也只帶了幾十個人!”
面對如此理直氣壯的坦白,張壽微微一愣,隨即就笑了起來。
很好,很有道理!這種邏輯就是,管人家是不是有別的企圖,我先把自己保護好再說!
他伸手摸了摸四皇子的腦袋,卻是輕描淡寫地問道:“那你就沒想過,你搶走了洪山長的護衛,害得他身邊沒人保護了,如果那兩個家伙原本目標是你,結果卻轉到了洪山長身上,等出了事情之后,別人豈不會怪你?就比如現在這樣。”
“誰讓他不識好人心,進了城之后發現走的大道,然后就開始攆人!”四皇子那小臉上露出了毫不掩飾的戾氣,隨即一字一句地說,“比起我的安危,那個老頑固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