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一回到新房,落在后面的他就直接放下了門閂。而朱瑩因為在頒賞時看到了自家大哥,發現人還沒走,她不免有些心情微妙,此時竟是慢了一拍才回過神,
“阿壽,你這是干嘛?我們還沒洗漱更衣呢!”
“瑩瑩,你不說我也不會忘記這個,你不會覺得我要趁著眼下這會兒欺負你吧。”
張壽好整以暇地抱著雙手,見朱瑩登時轉羞為惱,仿佛要和他辯論辯論那欺負兩個字,他才輕飄飄地岔開話題道:“雖說**一刻值千金,但為了避免有人聽壁角覺得不和諧,我們不如順著皇上剛剛的問題好好討論一下?”
“比方說,現如今我們當然沒空,但將來等閑了之后,我們是不是先游山玩水,遍歷名山大川,然后再定定心心回家生孩子?孩子嘛,不如先生個女兒,日后讓她這個長姐來管教弟弟妹妹?我總覺得,像你大哥這樣嚴肅的長兄,有他一個就夠了。”
張壽竟是拿她大哥舉例子,希望將來先生個女兒,朱瑩卻沒有覺得意外,反而覺得理所當然。從張壽一貫流露出的那種態度來看,哪怕他確實是張家幾代一脈單傳的獨苗,卻對傳宗接代這種事情好似并不是那么在意。
反倒是吳氏,嘴里不說,對她也一貫很好,但恐怕卻很希望早點抱孫子。
“你小心這話別讓我大哥聽到,否則他今夜就會好好找你理論理論!”
“沒事,他找我理論也不會是今天晚上,阿六攔不住皇上,又故意放水讓四皇子來見你,但要是再攔不住你大哥,那他這個管家也太不稱職了。”
朱瑩正想說那阿六豈不是變身門神了,外頭就傳來了一聲輕輕的咳嗽:“少爺和大小姐放心,人都被我攆走了,你們大可蓋上被子談心到天亮,就算朱大公子,他也闖不過我這個門神。”
什么叫做蓋上被子談心到天亮?張壽登時和朱瑩面面相覷。而朱瑩更是氣急敗壞地叫道:“阿六,你這壞小子胡說八道什么,這都是誰教你的!”
然而,她這嚷嚷卻沒有得到任何回音,仿佛門外人變成了啞子聾子。對于這樣的變故,哪怕恨得牙癢癢的,朱瑩總不沖闖出去把那個一向對自己俯首帖耳的小子揪過來狠狠揍一頓,于是,她只能恨恨地去看張壽。
“都是你!”見張壽還一臉無辜的表情,大小姐哪里吃這一套,一時就叉腰做母老虎狀,“阿六難道不是你教出來的?難道不是從你這兒耳濡目染的?這種蓋上被子聊天到天明的口吻,怎么聽怎么是你教的!”
這一次,張壽實在是沒辦法反駁。如果阿六直接開什么黃段子,那么他還能把事情推到花七頭上,振振有詞地聲稱人是被那個師父帶壞的,可阿六卻偏偏記住了他的某種戲言。
于是,他只能訕訕地說:“我也就是逗他玩的,因為這小子竟然問我,什么叫做春宮畫……”見朱瑩目瞪口呆,他就唏噓不已地說,“我只能告訴他,春宮畫是犯禁的,若是被某些道學知道,那更是要被扣上一頂大帽子,哪怕那些道學也要和妻妾敦倫,甚至上外頭偷吃。”
“有些人揣摩上意,夫妻之事也要當成違禁,那么,咱們的新婚之夜,當然如阿六所言,只能蓋上被子純聊天了。”張壽說著就頓了一頓,這才壞笑道,“不過,有失必有得,至少咱們倆的好事,再也不會擔心冥冥之中有無數雙眼睛在關注。這會兒準有人正捶胸頓足呢!”
第四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