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壽頓時笑出了聲,攔著她就溫聲說道:“其實是稀罕的。只不過,狀元我考不上。至于公侯,我這個沒有戰功的也當不了,既然如此,聽聽他們這些好話也不壞。”
所以我才氣啊!偏偏這些不著邊際的恭維,你居然還聽得笑瞇瞇的,我要是開口訓人,豈不是回頭會被人說姑爺和善,小姐太厲害?朱瑩心里實在是氣得夠嗆,可張壽偏偏又輕輕抱著她,猶如哄小孩似的拍打著她的脊背,她一時又羞又怒,突然很想咬上這男人一口。
相處這么久了,她就幾乎都被人牽著鼻子走!張壽就是慣會哄人!
惱歸惱,但畢竟是半宿沒睡,等著張壽回來,再加上車廂中暖和,到底不比一路騎馬似的寒風撲面,而漸漸出來的日頭曬在車廂上,一時暖意更甚,因此朱瑩不知不覺就睡著了。當她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叫自己時,卻還有些不太愿意睜開眼睛。
結果,下一刻,她就感覺自己一下子騰空而起,這下子登時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竟是裹著一襲厚厚的大氅,被張壽抱在了懷里。
嚇了一跳的她正想要掙扎下地,冷不防耳畔傳來了張壽那低低的聲音。
“瑩瑩,你可別亂動,我力氣小,手勁更小,要是一下子手一松把你摔了,那我們兩個的臉可就都丟盡了!”張壽嚇唬了朱瑩之后,見人果然乖乖抱著自己的脖子不敢動了,他就一副勉力支撐的樣子抱著人走了幾步,隨即方才彎腰把她放上了停在不遠處的一輛清油車。
等朱瑩慌忙坐好,他才捶了捶自己的肩膀和腰背,笑著對那跟車的車夫點了點頭,見人立刻退到了一邊,站在車廂前的他就一手打著車簾,笑意盈盈地看著內中那明顯還呆愣沒回過神的妻子,和顏悅色地說:“本來我還想在家好好歇一天的,沒想到臨時有事。”
“老師和陸祭酒劉老大人他們捎話,說是為了講學的事情要找我商量,我不得不過去。”
說這話的時候,張壽明顯加重了幾分語氣,見朱瑩登時氣惱地瞪大了眼睛,他就索性又湊近了一些,一字一句地說:“所以,我這會兒去葛府。瑩瑩你用不著等我回來。”
而說到這里,他又頓了一頓,沖著人輕輕眨了眨眼睛:“如果你非要等的話,記住,那就算好時辰。”
當車簾放下的時候,朱瑩簡直氣得七竅生煙,這真是讓不讓人過日子了,婚假只有三天也就算了,竟然還一樁事情接著一樁事情!
就算我還想好好享受一下夫妻二人世界,并不急著生兒育女,甚至張壽還傳授了很多讓她面紅耳赤的避子偏方——純物理的,而且她自己也有事情要忙,可她還是覺得攪局者可恨極了。尤其是借著他們的婚禮拼命折騰出一場群賢會,于是很可能讓張壽變得更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