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從小開始練,而且持續有足夠的好食材好藥材用下去,本身又有足夠的恒心毅力,一般人想練成朱大小姐這樣也不可能吧?”葉氏不由得被江都王那患得患失的樣子給逗樂了,隨口調侃了一句。而她一旁侍立的曹青青,則是完全忘乎所以地撲哧笑出聲來。
而笑過之后,小姑娘意識到面前這位不是可以任自己嘲笑的普通人,而是江都王,趕緊就咳嗽一聲補救道:“大王,小姐的意思是,要練成她和朱大小姐那樣的,不但得從小下苦功,打根基,還得吃好,天天好飯菜好藥材養著,沒有別的事分心。”
“就比如我從前在鏢局,也是從小練武,但那是為了日后保護人家大戶人家的女眷,所以習練的很多功夫是為了關鍵時刻怎么給保鏢的夫人小姐擋刀劍,學的彈弓,也是很適合女孩子的兵器……可因為沒有足夠的補藥和肉類,我身上練得留下了很多暗傷。”
“多虧跟了小姐,我調養了好久才補回了一點氣血。”
“今后女學的學生,怎么可能這么練!別說有些人沒那條件,就算有那條件,小姐和朱大小姐也不肯答應!學好防身制勝三板斧,然后多多運動,強身健體,那就夠了。對了,后頭這八個字是張學士說的。他還說,女孩子若是成天守在家里不動,弱不禁風,壽命不長的!”
見曹青青這心直口快的話一出口,江都王那張臉就立刻變了,葉氏只得立刻咳嗽了一聲。結果,小丫頭倒是立刻住嘴了,可看向自己的目光卻顯得很迷茫,仿佛不知道錯在哪,她不禁又好氣又好笑。
“儒家講養生,道家佛家都常講守靜,張學士倒好,常說生命在于運動,結果朱大小姐是聽進去了,還告訴這小丫頭,倒被她記了下來。”
葉氏當然知道江都王這個麻煩是張壽帶來的,所以不動聲色就把事情往張壽身上一推——反正朱瑩說,那話是張壽說的。張壽總不至于連這也要賴掉。
而江都王聽到這張氏名言,卻是不怒反喜。這幾天見不到女兒,他表面上固然還堅持著不肯放松,但心里已經快急壞了。如果真的像葉氏說得這樣,女學也就只能教一點點粗淺的防身之術,而且張壽的話聽起來不是倡導習武,那他也不是不能答應海陵縣主……
畢竟,王府固然也有幾個會武的仆婦,說起來也能教一教海陵縣主,但彼此身份迥異,年紀更是相差一大截,所以當初他提出過這么一個折衷的法子,她根本就不肯答應。
現在他想想也是,女學里的姑娘倒是年紀都差不多,就連女夫子們,也不都是那些死板的寡婦。而且,在家里沒有姊妹的女兒,到那說不定也能多幾個朋友。這時候,他完全忘了,女兒已經定下了人家,而且按照一般人家嫁女兒的年紀,她其實已經該嫁了……
于是,他摸了摸下巴,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我四個兒子,就這么一個女兒,不免關心則亂,說實話,那丫頭在家里和我賭氣好幾天了,所以我聽說葉小姐你在這里,方才不管不顧一定要見你一面……因為我知道,朱瑩那丫頭肯定是站在我那女兒一邊的。”
“說不定就連張壽帶我上這兒,也不是為了探望張琛和四郎,而是為了說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