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想想,就算回去之后被人興師問罪上門,我們告訴家里老爹,這是奉旨行事,可難道還讓人去和皇上對質?以我爹那性格,哪怕知道這是真的,說不定也先捶我一頓,到時候,背幾句紀九這文章,然后把來龍去脈說清楚,說不定還能躲過一劫。”
張大塊頭這一次終于真正震驚了。朱二好歹還是嫡子來著,求生欲竟然這么強嗎?趙國公朱涇這難道是比自家老爹襄陽伯張瓊更暴烈的性格?
想想之前作弊事件時挨的那頓打,要不是張壽來了逃過一劫,自己說不定要被打死,又或者打一個半死,他趕緊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即……二話不說加入了朱二那背稿子的行列!
然而,如果說朱二資質不好,讀書不成練武也不成,張大塊頭卻還有幾分蠻力的優點,但人這讀書的腦子比朱二還要更差幾分。于是,一旁的紀九就只見兩人在那磕磕絆絆地背,朱二倒是好容易記了個七七八八,張大塊頭卻背了老半天都前背后忘記,簡直慘不忍睹。
實在看不下去的他干脆拿過一張紙,三兩下照抄了一份,隨即吹干后一把塞給了張大塊頭,虎著臉說:“好了,別浪費時間,帶回去慢慢背。趁著太陽還沒落山,我這就想辦法把東西遞上去,好歹過了明路,省得回頭外頭瘋傳三英闖會同,咱們的請罪書卻不見影子!”
朱二對紀九這決定倒是很支持,至于張大塊頭,人慌忙把那張墨跡淋漓的紙小心翼翼折成豆腐干揣在懷里,哪里還顧得上別的。
然而,在走出這小茶館時,朱二卻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連忙一把拽住了紀九:“這東西你直接送去通政司?咱們雖說是官宦子弟,但上書直奏好像還不夠格吧?”
紀九斜睨了一眼朱二,心想你現在才知道不夠格?就你之前在那個高麗者山君面前夸夸其談說要帶人入宮請罪的時候,你怎么就不能管一管你那張嘴?
你又不是你大哥還有朱瑩,哪有本事這么往宮里闖?而且還帶著一個高麗王族!
他沒好氣地呵呵一笑,隨即才一本正經地說:“你別忘了,我這個月正好侍讀慈慶宮。”
此話一出,朱二一時羨慕嫉妒恨,畢竟,他就算在半山堂估計也考不上。而張大塊頭則是黑了個臉。他這次半山堂的月考又差了一名,于是再次落選慈慶宮侍讀,就為這事,如果不是襄陽伯張瓊正因為朱瑩張羅的那什么西北發展基金在忙活,說不定又要捶他一頓!
而紀九一句話刺激了兩個人,卻也知道適可而止,接下來也不再多言,和兩人分道揚鑣之后就立刻趕往宮中,順順當當進了慈慶宮。當然,這時候三皇子早就不在那兒了,但并不妨礙還有打掃慈慶宮書齋責任的他,將那一份請罪書壓在了太子往日讀書聽講的案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