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都是趙國公府的人,有的是最初借調過來的,有些是隨同朱瑩陪嫁過來的。反正,就算頭再鐵,他也不會沒事去惹這些曾經趙國公府的下人。那可不是他家里那些縱使聽他爹的,也不太敢違背他的下人,趙國公府的下人走出去對誰說話都不卑不亢,難惹得很。
因此,他走上前客客氣氣地說:“我來向老師借幾本書,雖說留了個字條,但打算這就去公學親自稟告一聲。后頭這是老師的書童,他不放心,說是會跟我一塊去公學。”
金媽媽若有所思地瞥了吳大維一眼,見那金發少年努力挺直胸膛看著自己,她就笑了笑說:“都說張大公子如今好學上進,倒是真的名不虛傳。不過小吳盡職盡責,這卻也沒有錯,你就跟著張大公子一塊去公學走一趟吧。”
見面前一大一小全都如釋重負,金媽媽含笑目送了兩人出去,她這才走到張壽那書房門前,打起門簾看了一眼,確定里頭書架上書桌上全都整整齊齊,她就輕輕放下了門簾。
雖說這是張壽日常起居看書寫字的地方,但真正要緊的東西,當然不會存放在這外書房,而是在和朱瑩那正房同一個院子的內書房里,如今成了婚,那些文書一部分是朱瑩保管,一部分是阿六保管,還有一部分……據說張壽是寫完了就焚毀了。
她并不覺得這是張壽瞞著朱瑩,因為縱使是夫妻,彼此之間也難免有些秘密,更何況張壽早就說明白的,連她都知道。但這外書房不存機密文字的規矩,倒顯得張壽很有先見之明。畢竟,縱使皇帝又或者其他親近的人,也不至于貿貿然就去內院人家小夫妻倆的寢室。
吳大維一路跟著張琛出了張園,見人一躍上馬,他方才突然意識到一個很不妙的事實——他不會騎馬啊!
他又不是那些從小就被送到上級貴族身邊學習的騎士侍從,他家里有馬車,但卻沒有可供他騎乘的馬匹。就這么跟著步行去外城公學,那倒不是不可以,但問題在于,張琛這一行人全都騎著馬,他一路走著去,哪怕時間長點這體力也跟得上,可一路跑著去……
他不被活活累死才怪!
張琛一上馬就注意到了那金發少年滿臉發懵的表情,雖說他并不是什么善解人意的性格,但這點聰明還是有的。如果想要借機把人甩下,他這會兒就直接策馬揚鞭走人了,可他剛剛動念要把人帶去公學領略一下那鬼畫符似的算學天書,這會兒就不會這么干了。
他正要揚聲吩咐一個隨從帶上這小子,可就在此時,卻見一旁張園車馬廄那邊的門打開,一輛馬車出來。駕車的車夫含笑上前,對張琛問了個好,這才開口說道:“老安人吩咐,說是既然去公學,就讓小吳把白山山和白小水一塊帶上。”
“他們昨天從通州過來,在家里歇了一天,原本說要明天再去公學。但眼瞅著公學馬上就要放假了,還不如趁早讓他們去體會體會那邊的學習氛圍。”
對于自己和四皇子在白家村教過的人,張琛當然不會忘記,此時這車夫一說,他就醒悟了過來,當下就壞笑著沖吳大維說:“你小子運氣好,否則第一次騎馬,那滋味可不好受,快上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