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壽不禁哂然。什么線索,穿越者的日記有個屁的線索,他手中那份都只記錄了在這個時代的點點滴滴!那位穿越者前輩打造了偌大一個帝國,那絕對是一種開掛穿越者大殺四方自信滿滿的狀態,所以才會起意為后人再尋找一片新大陸……他怎么會料到自己回不來?
要知道,戰火滔天那種年代都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地生存下來了,太祖皇帝出海的時候,一定認為穿越光環高照頭頂,自己絕對會逢兇化吉,于是必定信心十足。他的手札上難不成還能留下萬一我回不來的預案一二三四五不成?
就算當時真的想留,考慮到那種中式英語短時間之內沒人看得懂,人留的也肯定是漢字。
心里吐槽了兩句,張壽臉上就流露出了恰如其分的凝重:“我當初在打開那個太祖密匣之后,也曾看到過太祖皇帝那密密麻麻如同天書似的手札。雖說我能夠用某些很笨的辦法破解密匣的密碼,而這些字母,也和我在算學中用到的有類似之處。”
“但這么久了,慚愧得很,我用過各種方式解讀,但那份太祖手札我還是沒看懂過。不過,一旦能把算學學到最精深的地步,據說就能夠根據某些相同詞匯出現的頻率來翻譯一種完全陌生的語言,但說實話,我還遠未到那地步。”
張壽嘴里這么說,心里卻在吐槽,印歐語系的人破譯印歐語系的失傳文字,那是有先天優勢的,但至于他們漢藏語系的人來用數學破譯印歐語系么……那就真的難如登天了。
更何況,太祖皇帝那中式英語和拼音混雜,再加上語法,實在是爛到了某種程度……
“就是因為這不知道西方那個小國的文字,太祖皇帝卻學究天人用上了,所以宮中才發愁了這么多年。”梁九城卻不知道張壽的想法,他深深嘆了一口氣,“前幾代皇帝的時候,古今通集庫中還出過幾個懂得多種西方文字的前輩,但這些年卻是凋零得一個不剩了。”
“而且,懂得而已,又不是精通,而從西方帶回來的人,一來水土不服,二來他們也要很久才能熟悉我朝文字,所以互相學習的效率本來就很低下。所以,我本來還指望吳大維這個聰明的小子,可沒想到如今不過剛起步,就來了這么一樁突如其來的事。”
梁九城說著就滿臉誠懇地看向張壽:“張學士年紀輕輕便學富五車,不知道可否去古今通集庫,看一看其他的太祖手札,也許對照之后,能夠有所心得呢?”
別說現在,這就是是剛剛穿越那會兒有這樣的機會,張壽也絕對會三思而后行。畢竟,有些秘密是可以對人說的,有些秘密卻需要永遠藏在心里。就比如太祖皇帝,哪怕在這個世界上呆了幾十年,他可曾告訴過任何一個人,我來自未來?
于是,他就搖頭苦笑道:“我連手頭那太祖手札也是束之高閣,束手無策,更何況古今通集庫里的那些?”
“我真要有通曉西方文字的本事,之前送來那些西方文字的算經典籍,我還用得著指望吳大維那小子學會了大明文字再去翻譯?我早就自己上了,還能省老大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