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引起懷疑,他快速翻到第二張,然后發現還是臣子家中一日游的日記……這下子,心頭有數的他翻起來那自然是蜻蜓點水,閑庭信步,間或皺起眉頭用手點著其中比如a又或者an這樣貌似算學書中出現過的單詞,但總體來說,前慢后快。
充分體現出一個第一次看這種天書手札者的特點——前面看得慢,那是想好好琢磨鉆研,后面看得快,那是滿頭霧水看不出分明,所以快速掠過。
而就是這么通篇掃下來,他已經非常確定了,這一本裝訂整齊的太祖手札,那就是皇帝和老功臣的吃喝玩樂日記,大概在歷史人物研究時有相應價值,至于對當今皇帝當前苦惱的事情,那是一絲一毫的助益都沒有。
然而,這一本太祖手札看到最后,對照自己從密匣中得到的那一份太祖手札,張壽卻漸漸發現了一個不同之處,那就是這其中英語的比重稍大,中式英語以及自造語法的比重較小,當然語法錯誤和句式顛倒這種反而相當常見。
很多已經不記得怎么拼寫的詞,某位太祖也沒費神,直接全都用圓圈代替了,而不像在那份太祖手札里,常常用拼音來指代,就和小學生寫作文似的。如果他想得沒錯,密匣中的東西,是太祖真正的秘密,至于古今通集庫里的這些……估計大多是這些閑得蛋疼的東西。
可人也不想想,閑得蛋疼的東西一旦破譯出來,屆時九章堂那牌匾中的密匣再成功面世,兩相對照,人們至少也能看懂一大半吧?
話說前時太祖手札口口聲聲提到的什么論文和參考書之類的,他壓根沒在密匣中找到啊!
而張壽那恰如其分的迷惑和苦惱表情,梁九城看在眼里,卻不動聲色,眼看四皇子直接撲上去問老師看得如何,張壽則是在那苦笑搖頭,三皇子滿臉失望,他就輕輕嘆了一口氣,隨即鄭重其事地把大部頭重新收好,爬上梯子擺回原位。
張壽看著人那真正如同朝圣一般的動作,雖然看不清那第三層書架到底是個什么光景,但有一件事他很確定,那就是上頭絕對不可能有一絲一毫的浮灰。
如果這古今通集庫中其他書架也都是這一塵不染的光景,那他無話可說。
但如果僅僅是太祖手札有這樣的待遇,那么,即便是他這樣的外人,要在這里把太祖手札找出來,不是大海撈針,僅僅是個時間問題。
而四皇子對張壽“毫無所得”并不意外,隨著第一處的手札翻完,他故意拖著三皇子落在后頭,邊走邊嘀嘀咕咕地說:“父皇昨天晚上還那么煞有介事,可看梁公公那熟練的樣子,這些太祖手札放在哪兒,他肯定一清二楚。既然如此,還要我們記下干什么?”
三皇子還沒來得及回答,前頭十幾步之外的梁九城卻仿佛千里耳一般,頭也不回地說道:“四皇子,奴婢在這古今通集庫里做了幾十年的事情,從最初的打掃書架,到后來的整理藏書。這里雖說有浩若煙海的書,但每一本書的位置,都在奴婢的心里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