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不過區區行人,卻眼睜睜的看著這蠻夷欺辱黔首卻不加阻止。望著他動手掏兵器,更是視而不見。今日之事,我必要告知吾翁。到時候看看你這行人,罪當如何?”
望著李鹿的模樣,眾人紛紛叫好。
雎鳩則是有些愣神,“這真的是李鹿?”
平時嘻嘻哈哈,沒事就喜歡頂嘴的混球,竟然也有如此霸道的一面?條理清晰,愣是壓得岳票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嘿嘿,他可是我手足親朋。之前在咸陽揍了人后,他也總會如此。久而久之,我們也都習慣了。就是左丞相次次都會發火,擔心他招惹是非。先前他就被內史騰的幼子揍了,然后被左丞相拽著登門致歉。沒辦法,內史騰在朝中地位可高的很咧。”
“原來是這樣……”雎鳩若有所思的點頭,望著胡亥手上的傷口,想了想將頭巾扯下幫他包扎后。“其實沒必要這么沖動的,好好說不就好了?”
“那不成!”
胡亥臉微微泛紅,轉過頭去。
“他是匈奴,匈奴就該打!別說欺負你,就是從我們邊上路過,我們也照樣揍他。只不過是匈奴太子而已,我還是……”
“你還是什么?”
“我還是太史令的宗族后嗣咧!”
胡亥硬是把后面的話憋了回去。
……
岳票不住的鞠躬作揖認錯,他這事可大可小。反正真要追究責任,那絕對是他倒霉。冒頓此次是作為使臣來至咸陽,不可能處罰他。李鹿三人都沒成年,更別說李鹿還是李斯的幼子,不可能治罪。
“李鹿?”
“你是秦國左丞相李斯的幼子?”
“沒錯,你最好記住我的名字!”
“好!”
冒頓低著頭,似乎已是認命。此刻情勢對他不利,他還有更為重要的事情去做,沒必要再繼續爭執不休。
“這件事,就此作罷如何?”
“不成!你要賠錢道歉!”
“好!”
冒頓也懶得清點,將錢袋子取下。這里頭少說得上百錢,而后便來至雎鳩面前。“很抱歉,剛才是我莽撞了,請接受攣鞮氏冒頓的歉意。”
論智謀,胡亥和李鹿綁一塊也不是冒頓的對手。冒頓是出了名的能隱忍,未來為了活命立足,把千里馬和自己的老婆都送給了東胡王。這小小的屈辱,算的了什么?
不光匈奴整個草原部落都是這樣,你弱他就會來欺負你。當面對的是無可匹敵的霸主后,他們便會臣服歸降。這不代表這就是安全的,只會讓他們在暗中積蓄力量。
他們是草原上的胡狼,信奉的是適者生存這套。壯者食肥美,老者食其馀。貴壯健,賤老弱。父死,妻其後母;兄弟死,皆取其妻妻之!
冒頓今日恭敬道歉,并不是他知道錯了,純粹是因為他知道惹不起李斯。李斯這樣的牛人,冒頓自然也都聽說過。在秦廷之上地位極高,是皇帝極其信任的肱骨大臣!
“不用這么多的。”
雎鳩只取出三枚銅板,再把壞了的竹人給他。
“這些,我都買了。”
“全買了?”
“沒錯!”
冒頓當然沒這么好心,他只是要借助這些提醒自己今日之恥。另外還有點很重要,那就是借此盡快脫身,免得耽誤了他的大事。
“我們部落有很多胡兒,他們會喜歡的。”
“好吧……”
雎鳩只得點頭收下,連帶著竹籃都沒留。
冒頓拎著玩具,又看向了胡亥。
“你叫什么?”
“胡……胡驊!”
“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