雎鳩當即搖頭,否認了二人的想法。
豢養蒼鴿的是有,但那是極少數。大部分蒼鴿都是野的,被獵戶打下來的。要么是自家吃了,要么拿到關市內出售,換點稻米之類的。所以,基本都是被打傷了的。
“看來,我只能去縣城看看。”
“太遠了,而且這幾日似乎要下雨咧。”
三人聊著聊著,便有只蒼鴿撲騰著翅膀落地。看品相著實不差,頭頂廣平身軀碩大而寬深。落地后收起雙翼,慢慢朝著稻谷方向而去。看到這幕后,胡亥緊張的是死死攥著李鹿的手胳膊。疼的李鹿差點叫出聲來,卻又被胡亥用手堵住嘴。
等了足足近兩個時辰,方有只蒼鴿落地。
這要被嚇跑了,他非得砍死對方不可!
蒼鴿的動作很謹慎,也很怕人。不過最后還是敵不過美食的誘惑,一步步朝著竹筐下而去。雎鳩攥著麻繩,只要這蒼鴿再往前走幾步,她便直接拉動!
“阿嚏……”
驚天動地的噴嚏聲響起。
還沒等雎鳩回過神來,蒼鴿已是振翅飛走。
“草!!!”
胡亥頓時暴怒走了出來。現在草已成為語氣助詞,用來表達自身情緒。按照李鹿的說法,既是草家門徒,那自然得要效仿卓子說話。記住了,卓草說的那都是真理!
不光胡亥,連帶著李鹿也是沖出。
在他們的地頭上,竟然有人敢搗亂?!
為首者不是別人,其實就是喜君。他親自帶著縣卒,押送三十余刑徒工匠至涇陽。除開刑徒外,自然還有公輸刯負責照料。公輸刯孑然一身,他也沒什么東西好收拾的。除開衣物外,也就是他平時用的工具。
“喜……喜君?”
胡亥與李鹿二人皆是一驚。喜雖說只是尋常縣吏,但是深受內史騰的夸贊。包括李斯在內也挑不出什么毛病,甚至還曾舉薦喜為侍御史,只不過未曾批準而已。
喜走下馬來,并未行禮。
他也是擔心不慎暴露秦始皇的計劃。
“你們在此地作甚?”
“抓蒼鴿。”
“蒼鴿?是卓草命你們抓的?”
“是的……”
“他可真是有趣。”
喜只是笑了笑。
打噴嚏的人并非是他,而是位刑徒工匠。他臉上有著疤痕,是受過黥刑的。腮幫子腫脹,留著粗獷的短胡。身著赭衣腳穿草鞋,單薄的赭衣難掩其壯碩的肌肉。
前不久受皇帝之命給戎馬釘馬掌,結果一蹄子踹他腮幫子上,差點喪命。人雖說活了下來,卻少了三五顆牙齒,連吃飯都費勁。
還好,雖說挨了一蹄子卻也是值得的。他本身并不擅長匠活,只是與工匠學了點手藝而已。若非與官吏關系好,也不會舉薦他當皇帝面釘馬掌。皇帝見他受了苦,便讓其到涇陽為工匠。
他等的就是這機會!
他在驪山皇陵多年,與些斗食小吏關系不差。所以經常聽他們提及涇陽的五大夫,說是那卓草心地善良年輕帥氣俊朗不凡,總之都快捧成大圣人咧。
他不管這些,只想著能離開驪山!
繼續修皇陵,早晚得死在里頭。
不管是在涇陽還是頻陽,他都無所謂。
還好,現在他成功了。
“黥布?!”
恰逢此刻,侯生背著藥婁從邊上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