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在意的人也能這么關心自己,真的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寧寧能這樣一直在姐姐身邊,姐姐就很滿足了。”
夏侯寧點點頭,強要止住眼淚,但卻因方才哭得有些猛,用手掩嘴打著哭嗝,怎么也停不下來了。
夏侯安被她這模樣逗得抿嘴笑,微微閉眼有些倦意涌上來。
門外響起碎碎的腳步聲,夏侯安識得這是若梅。
她瞇了瞇眼,有些戒備。
叩門聲響起伴著溫和的女聲:“姑娘,公子可是醒了?”
夏侯寧忙揉了揉通紅濕潤的眼眶,起身去開門,低頭道:“若梅姐姐,哥哥是醒了。你怎么來了,是吵到你了?”
若梅屈身行禮,笑道:“沒有沒有,照顧主子本該是奴婢分內的事。我本就睡得不踏實,看見這邊亮了燈,就過來看看。”
怎么可能睡得著。
她的疏忽導致了夏侯姑娘落水,所幸無礙;而后夏侯公子又生病了,把她嚇了一跳。但夏侯姑娘卻堅持要自己守著夏侯公子,讓自己去休息。她只能順從地退下了,卻是怎么也不安心。
方才瞧見這邊亮了燈,她趕緊穿衣起身往這邊來,走近了卻聽見夏侯姑娘在哭。肯定在說落水的事吧,若她這時候進去實在是尷尬,她便站遠了些。
只是她還是得盡責,勸這兩人多休息的。
“姑娘,公子醒過來了,您也該放心了吧。您已經熬了一宿了,要不您去睡會兒我在這兒守著。黃大夫也說了,您跟公子都需要好好休息。”
夏侯寧乖巧點點頭:“若梅姐姐,你先去把湯藥熬上吧,我等哥哥喝了藥就去睡。”
若梅笑著應是,見勸說很輕松,松口氣退了出去。
退出前,她看了躺在床上的夏侯安一眼。
少年的臉色相較白日要蒼白許多,眉眼有些疲倦地耷拉著,沒了那么棱角分明的銳利。
她還記得昨晚將這少年扶起喂藥時,那身子很輕很瘦,摸得到硬邦邦的骨頭。
少年人呢喃說著熱,氣息無力地打在她耳邊,的確是燙人的。
想到那酥酥麻麻的滾燙感覺,若梅臉龐又是一燙,忙擺擺頭甩開。
她還有先擔心,這少年人醒來了,會不會為了落水這件事責怪于她吧。
夏侯安聽得腳步聲走遠了,睜開眼與夏侯寧說道:“還是把裹布拿來吧。”
夏侯寧掩上了門,從箱籠底部翻出一疊洗得干干凈凈的粗布,遞給夏侯安:“姐,你這幾天在床上躺著不打緊,少纏些。我還是去買些更好的料子,不心疼這點錢的。”
夏侯安嗯了聲答應了,心里琢磨著,除了這裹布,易容的方子是不是也該換更好的。
之前行路中用不著更是負擔不起效果更好的藥物,就勉勉強強將就著劣一些的用了。只是現在,靠這身勉強的偽裝,只怕有人會從破綻中瞧出端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