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公子染了風熱,母親囑咐我們一定要去探望一下。四弟被禁了足不能自己去,我們還是要替他去向夏侯公子道謝的。”雖說昨日在盧明遠眼皮底下出了岔子,但他的應對措施得當,到底是沒出什么大事,也沒人會去追究他的責任。
“當然,當然,懷遠這次倒是運氣好,正巧夏侯公子會水,才沒出什么事兒。”盧定遠雖只耳聞過夏侯安昨日的行動,并未親眼看見,對此還是贊不絕口的,“真想不到啊,夏侯公子看著那么瘦的身板,居然能撈起來兩個人。”
盧修遠是從頭到尾見識過的,對夏侯安的敏捷身手記憶尤深:“二哥,你平時總笑話我們贏弱,現在知道小身板也不差了吧,別人或許不比你這天天騎馬射箭,練就的一副好身板弱。”
他總覺得夏侯安似乎習過武,只是想到聽聞的他們祖孫三人這些年的經歷,應當是沒有學武的必要也沒這機會吧。
可能是從小失怙失恃,與老人幼妹相依為命,沒少干體力活,在氣力這方面才比常人強不少。又或許,這么多年在外游歷,經歷過不少險境,這次應變才能這么快。
難以想象,一個小孩是如何熬過了身心雙重磨礪,還能長成為如今這般談吐不俗實力不弱的少年。
也許正是因為這些磨難,才叫夏侯安成為了那樣敏感要強的性子。
只是,這本該強健少年人,竟然猝不及防就病倒了,倒是有點嬌氣。
想起那觸感有些細膩的肌膚,也著實不像熬過了許多挫折的人,倒比他這種嬌養長大的貴公子還要嫩些。
盧修遠抬手摩挲著自己的下巴,長了些許胡茬,手感有些糙。
不知道是不是早年受苦,落了什么病根,這才體質差了些。
果然還是挺擔心他呢,不知道到底病得怎么樣。
也是該去道個歉,他們兄妹倆因為四弟無故受了災禍,實在是失禮了。
盧修遠思考著若待會兒去看夏侯安該帶些什么,一旁盧定遠卻是猝不及防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拍得吃痛齜牙。
“我平時瞧不起你們,又不是冤枉你們了,在我手里三四招都過不了,我都放不開拳腳,這不叫弱?”
盧定遠撇撇嘴,抬了抬胳膊,露出有力的臂膀:“我可是要回西北上戰場的,你們一群文弱公子哥兒,打不過我也情有可原。不過你這么一說,我倒是挺想跟夏侯公子比試一下,只希望不是像你們一樣。”
他似乎真的躍躍欲試,活動一下筋骨咔咔作響,有些壯碩的身材看起來蘊藏著巨大力量。
“你可不要在夏侯公子面前說這話,別人還病著呢。就是病好了,也挨不了你幾拳,可不要又驚嚇到他。”
盧明遠皺皺眉,盧定遠便罷了,一直都這般沒分寸,但三弟怎么也說話越來越不正經。以前他可不這樣隨意開玩笑的,現在卻沒說幾句就要挑起些事端來。
盧修遠想著,驚嚇這兩個字,總覺得不該用在夏侯安身上,很違和。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方才說話有些放肆了,的確是不該刺激二哥,他也不希望二哥真和夏侯安比試一場。
還是少給夏侯安找些麻煩,他大約能自在些。
“知道了知道了,就沒一次讓我盡興的。”盧定遠有些掃興,悶聲嘀咕,“走吧走吧,還去不去探望夏侯公子啊,再不去,是要等著去蹭午飯嗎。”
盧定遠拖拽著兩人走進太陽炙烤之下,頗為得意地哈哈笑著看兩人無可奈何的表情。
不管是什么時候,足以碾壓他人的絕對實力,才是解決問題最簡單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