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沒問題,是舉手之勞。”
“這第二呢,老耕叔公說得對,我必須要贍養我媽,在等我回上海以后呀,我會寄些錢回來,我會用各種辦法籌錢的,私房錢也好,打斧頭攢錢也好,我可能會不給我老婆和岳母知道,我會寄給你,你收了以后再轉給我媽,唉!我爸走了,人生啊,我確實是子欲孝而親不在了……只是,我在上海也有很多的難處啊。”
“這也沒問題,也是舉手之勞。”
“這第三呢,淑萍也已經是二十三、四歲的人啦,我覺得我真的是愧對她呀,家里的里里外外、頭頭尾尾全靠她,她原來對我是一往情深的,可是我……唉!不講以前了,我就希望呀,讓慧芳或者其他人幫她牽牽線,也好嫁人了,千萬不要誤了她的終身呀……”
“哦!這個呀,可能有點難呦。你不知道呀,以前呀,聽說有很多三姑六婆都想幫她介紹對象,甚至有些直接就想要淑萍做自己的兒媳婦,可是,淑萍都一一回絕了呀,不知是她的眼角高呢還是還有其他原因,你和我呀都是過來人了,緣分這東西呀,不能強求,隨它吧,比較難。”
“那也要表示一下關心吧?對不?”
“嗯,好的。還有不?”
“被老耕叔公罵過了以后,我能想到的就這些了。我回來一次也不容易呀,就想以后你能幫幫我?”
“行,絕對沒問題。”
“那好,那我就輕松多了。”
隨后,其兩人又在聊起了很多有關形勢的話題,也聊起了各自單位的工作情況,等等。
最后,潘志鴻擼起袖子看了一下手上的夜光表后說道:“好了,都十二點多了,回去了吧?”
潘志光說道:“好吧,你也節哀順變吧,回去好好睡覺吧,別想那么多了。”
于是乎,其兩人便才慢慢地走回家去。
在潘耀輝下葬三天后,那潘志鴻與何小紅、曾淑萍一起,又上山去為潘耀輝的墳墓培土“還墳”及燒香和祭拜,其三人又在潘耀輝的墳前痛哭流淚,潘志鴻也在父親的墳前默默地懷念潘耀輝生前曾經的點點滴滴……
在第四天的上午,那潘志鴻在安慰了何小紅和曾淑萍后,他便默默地獨自回上海去了。
此后,死者長已矣,生者則照樣還要生活。
這時,何小紅和曾淑萍兩母女便可謂是在相依為命了,在白天,兩人照樣是跟隨著村民們出勤勞作去賺取工分,而在夜晚,母女倆則互相照顧、互相安慰,在共度物質上和精神上的雙重難關。
然而,每當夜幕降臨、在更深夜靜的時候,在曾淑萍睡著了的時候,那何小紅卻在偷偷地哭泣流淚,她遲遲都放不下潘耀輝,她每個晚上都會想念起潘耀輝來。她有時是在睡前哭泣,有時是在夢中驚醒后,在摸到空蕩蕩的另一側的枕邊時便在流淚。
何小紅的日子就在這樣的憂郁渾噩中過著。
在幾個月之后,那時間便已是來到了1961年的春天了。
在幾天的陰雨綿綿后的一天早上,何小紅到村邊的水井里去挑水,這水井在村頭靠近龍江邊,距村邊也就是五、六十米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