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這遠在天邊、相隔千里萬里的親人們,此時也都在互相牽掛和思念著彼此,但他們卻都是互相不知道彼此的音訊。
此時,他們身下的滔滔不絕的韓江在連著南海,而南海又連著榕江,榕江又在連著龍江,那南海也在連著南洋,在這悠悠無邊無際的江水和海水上,羅家福他們在韓江的這一頭,而林木蘭和羅海燕是在龍江羅家寨的那一頭,但就是不知道羅家祿是在南洋的哪一頭?
在這本該團圓的大年三十的晚上,羅家一家人就這樣被分隔成了三地,他們相隔千里萬里,彼此之間還互相不知音訊,而只能在互相牽掛……
這真可謂是:故鄉悠悠在天邊,親人相隔淚漣漣,萬千思緒隨風轉,江風漁火對愁眠。
這時的羅家人呀就是這樣的在互相的牽掛中生活著。
在過了春節后,那時間便已是1944年了,那韓江、梅江和汀江流域便已是春雨淋漓進入了雨季了。
此后,江水暴漲,特別是韓江在匯納了梅江、汀江和梅潭河的江水后則更是日益暴漲了,那韓江便已是無法開網捕魚了,于是乎,羅家福他們便向梅江或者是向汀江的上游而去。
此時,羅家人把江面較寬的汀江稱為大河,而把江面較窄的梅江稱為小河,這大河和小河則成為了他們的主要謀生的地方了。
在走汀江時,羅家福他們沿江過茶陽鎮,向上及至福建的仙獅、永定或上杭等地,漁船漂泊經過約六、七十公里的河道;而在走梅江時,他們過松口、雁洋、丙村等鎮,向上更及至梅州市區,漁船也漂泊經過了約七、八十公里的河道。
在雨季里,他們時上時下,時而在汀江,時而又在梅江,時而打魚時而補網。
所謂大河漲水小河滿,因受洪水的影響,所以,他們捕魚的機會并不太多,多數時間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僅以此來維持生計而已。
時年,江河原始未有污染,只要能下網,便都會有收獲,因此,在汀江和梅江沿岸,肩挑、手提、步行,披星戴月,處處則都留下了羅家福、或羅家壽、或李雪梅帶著羅海龍去賣魚的身影。
艱辛的勞作、艱苦的跋涉,還有與陌生的環境、與陌生的人們打交道,這就更加練就了他們堅強的膽魄、外向的性格和頑強的生存能力。
時年,在汀江和梅江上航行的船多為帆船,同時亦有大量的木排、竹排在放排人的駕馭下在漂航至下游,這些船、排,全靠人力或自然的風力作為動力,因此,機動性能極差、難于駕馭,而江河在雨季里的河水上漲以后,大多數明礁被水淹沒后則變成了暗礁,江水也變得了湍急,又因此,江面上便時有航船觸礁、沉船和散排的事故。
在江面上漂泊的羅家福和羅家壽兄弟倆每遇這種事故,他們便往往都會憑借著自己良好的水性和體力,特別是羅家福都會憑借著自己曾經跟隨父親羅金水放排的經驗,就會伸出援手去給予救助,他們或救起人員、或救起貨物、或聚攏被撞散的竹木,甚至還幫忙撈起沉于江底的東西,在救援后,羅家福和羅家壽兄弟倆往往都沒有主動去索取報酬,而是任由事故的東家隨意封送,一般情況下,事故的東家往往都會拿出財物給予重重的酬謝。
因此,羅家福和羅家壽兄弟倆便既得到了生活上的部分資助或者說是生活來源,又結交了江河上的很多的朋友,從佛家的道行來說,這叫行善積德,于人方便,而從生活的意義來說,這便又是拓展了自己的生存空間。
這樣,羅家兄弟的慷慨義舉和才能便在來往的航船和航排中廣受贊揚和傳播。
及至在農歷五月份的一天,這一天發生的事情,便又完全改變了羅家福一家人的生活了。
欲知這一天發生了什么事情?請看下章續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