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里是一扇打開的房門。
小男孩不知何時已經緊張地靠過來拽住了李清遲的衣角。對于犬類,你越是害怕它,它就越是囂張。
沒有回避目光,李清遲毫不膽怯地直視著變異狗的眼睛,這條黃色的土狗只是搖著尾巴吠叫,倒也不敢靠近二人。
“沒事,我們不是壞人。”李清遲輕聲安撫著,試圖讓自己看起來人畜無害。
她從背包里取出一根肉腸丟到變異狗的腳邊。變異狗還保留著對于人類的恐懼,它驚恐的往后退了一步,朝著肉腸噴出一口火——肉腸立刻就被烤焦了,一股輕煙帶著肉腸的香味飄到空中。
大黃狗嗅聞了兩下,沒敢低下頭吃。它搖著臟兮兮的尾巴,視線與李清遲在空氣中交織在一起,最后在李清遲友善的目光注視下,它狼吞虎咽地將肉腸吃下,平靜了下來。
狗狗與人類是好朋友,不管是末世前還是末世后。
吃完后,大黃狗蹲坐在地上,露出了友善的姿態。李清遲伸手摸了摸大黃狗的毛,它并沒閃躲,看樣子已經能夠接受李清遲了。
后面的單元門是開的,兩個人這么大動靜也沒有人出來看,大約房子的主人已經兇多吉少。李清遲拉著小男孩繞開地上的大黃狗走進那間房屋。
“有人嗎?”李清遲試探性地問了問。
無人回應,但在左側傳來了一些窸窸簌簌的聲音。李清遲握緊手里的菜刀往左側走去,那里是這個家的陽臺。
轉過白墻,陽臺上一張面目可怖的臉趴在透明玻璃的伸縮門上,瞪著雙漆黑的眼,看著李清遲二人——這是一只喪尸。
那條大黃狗看見二人向著陽臺走去,慌張了起來,站在陽臺的玻璃門前,壓低了身體,擺出攻擊的動作,喉嚨里是陣陣嘶吼聲——它竟是在守護自己變成喪尸的主人。
李清遲二人本也沒有打算打開那扇玻璃伸縮門,安撫了一下緊張的大黃狗,李清遲將柜子推到陽臺的門前,將陽臺堵得嚴嚴實實的。
退居回客廳,李清遲將這間房子的大門關緊,又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所有的房間。萬幸只有陽臺上那一只喪尸。
冰箱里存了很多冷凍的肉類、餃子、湯圓和少量的水果,客廳地上還存放了幾袋未開封的藕粉和一箱面條。很顯然這個家的主人是打算靠這些食物度過一些時日,但不知什么原因變成了喪尸被關在了陽臺上。
從冰箱里取出一只梨遞給小男孩,李清遲進入臥室把氣密性工作服換了下來。氧氣瓶的用量只剩一個半,這附近估計很難找到全新的氧氣瓶,要節省著使用。
進廚房看了一下,煤氣、水、電力都已經斷了,看樣子要吃一口熟飯基本上不可能了。
傍晚飯后,李清遲又套上氣密性工作服,得出去找輛可以使用的摩托車。
大黃狗搖著尾巴跟在她身后,小男孩留在房子里守家。
小區里沒有活人在外走動,只能偶爾碰見一兩個喪尸,高樓里的很多戶人家都緊緊地拉上了窗簾,但是李清遲可以知道,這里必定還有很多活人躲在房子里看著他們。
小區里繞了一圈沒有碰上可以使用的摩托車,李清遲略微頭疼地踢了踢跟在自己身邊的大黃狗道:“你知不知道哪里有插著鑰匙的摩托車?”
找摩托車不難,找“插著鑰匙的摩托車”可就難了。
大黃狗“嗷嗚一聲”,朝著小區外面跑去。
咦?這狗能聽懂我說話?
李清遲跟在大狗身后,它拐了幾個彎,又領著李清遲回到了昨天的商務中心,這里聚集的喪尸還是很多。
路過昨日的井口,被李清遲甩在地上的幽靈花已經干枯死亡,留下一枚火紅色的晶核在它的枯葉間熠熠生輝。
李清遲跑過去將晶核撿起,倒未料到還有這意外收獲。變異植物也有晶核,那么喪尸身上會不會也有晶核?
變異幽靈花的晶核是紅色的,與變異蚊子的綠色晶核會有什么差別?回去吸收著看看。
撿晶核這一耽擱,大黃狗已經竄出去好大一段路,此時它發現李清遲沒跟上自己,焦急地轉過身對著李清遲吠叫。
它的叫聲吸引來了喪尸的注意力,嚇得它又撒丫子的往遠處跑。
李清遲忙跟上,因為氣密性工作服厚重,速度竟是跟不上大黃狗,沒一會就找不到狗影了。
好不容易看見大黃狗停了下來,卻見它停在一個藍色的塑料垃圾桶旁邊,圍著垃圾桶嗅嗅聞聞的。
“我是在找摩托車。”李清遲無語地又強調一遍。
大黃狗根本不看她,嗷嗚一聲就跳進了垃圾桶里。
狗改不了刨垃圾,李清遲耐著性子等了一會兒,卻發現狗進去垃圾桶里以后就跟失蹤了一般,一點聲息都沒有了。
不由疑惑,李清遲往垃圾桶里探頭一看,淡黃色的微光下,大黃狗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