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有空房的客棧,那客棧估摸著是方圓百里最大的客棧,按理來說應早就人滿為患,但人也不往這邊來,反而不少人垂頭喪氣的往回走。
安和等人還未進樓,便聽到婦女的哀求聲與小孩的啼哭聲。安和一挑眉,梧桐便進去打探信息。不久,悠悠轉回來道:“那店家仗勢欺人,先前那婦女住的時候才一百錢一晚,沒過兩天,這房費竟升至一兩銀子一晚了。人家拿不出,便要趕人走。”梧桐雖久居宮中,不知市井物價,可她在宮中一月俸祿也才六兩。她尚嫌一兩銀子一晚貴,對普通老百姓來說一年也不過掙個五兩銀子,這房價便也就是天價了。
瑾行怒道:“這店家,好大的胃口。也不怕吃多了傷著胃,待我去好好會會他。”
他們剛踏入酒店,掌柜眼前一亮,這群人衣著不凡,氣宇軒昂。尤其中間那位,那玉針蓑細致輕巧,非比尋常。哪像那些難民個個衣衫襤褸,肌黃面瘦的,一看就掏不出幾個錢來。看著這群人,仿佛就是看著金山銀山向他走來。他高興得山羊胡子一翹一翹,使了個眼色給伙計,讓他們把那婦女兒童趕走。他走出柜臺,親自上前迎接,笑得無比諂媚:“貴客啊,不知大駕光臨,小店有失遠迎啊。請問幾位是來住店的嗎?
安和沉著臉點了點頭。
掌柜見她臉色不佳,于是笑得愈發諂媚:“后院設有馬房和草料場,諸位的馬匹大可放在小店的馬房里保管,本店設有專人監視,貴客大可放心。
大廳左右兩邊還有兩間空房。二樓天字一號房給姑娘留著呢,沒人住。地字號還有五間,人字號還有一間。”
“多少錢一晚。”雖已知道價格,但安和還是這般問道。
“一樓和人字號一晚一兩,地字號一晚二兩,天字號本來是三兩,我和姑娘有緣,只收你二兩。”掌柜這般說這,仿佛安和沾了他多大的光似的。
安和皺眉,春柔見梧桐又要行動,她也想在主子面前表現兩下,于是身子往前站出來,兩彎柳葉眉倒立,嬌喝道:“你這店家未免也太黑了罷,一間房子還要二兩,還說什么只收二兩銀子。你這房子是金屋還是銀屋吶?天曌國最出名的乘風閣才這個價,你拿什么和人家對比呀。”
她這段話如連珠炮般轟出來,連同轟出來的還有她這幾天處處被梧桐擠壓一籌的怨氣。可她不知道,她這么一說,氣勢過盛,竟壓過了安和這個主子,眾人臉色不禁漏出一點尷尬。但她卻不自知,還沾沾自喜,以為自己出了風頭。
那掌柜閱人無數,拿準了這點,說道:“這位姑娘,不好意思,咱們店就是這個價,您若是想住就住,不想住就請出門。”
謹行那暴脾氣,手按在刀鞘上,幾欲拔出。一把扇子輕輕巧巧的按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謹行一抬頭,正是李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