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枯木閉上眼睛搖頭晃腦,像是背書般念道,“面北而坐,取五心朝天式,上身正直,虛靈頂勁,舌抵上腭,下頜微收,雙目平視。雙手于下丹田處成托式,即掌心向上,掌指相對,意守丹田一柱香,引真氣自督脈、任脈行到丹田,將所有的毒素匯集于此,而后緩引上行。”
睜眼見云初柔已按照指示入定,他走到云初柔面前,俯視著她。而后緩緩抬起右手,凝靈于雙指之間,直指云初柔額間。恰逢此時,云初柔也將所有毒素上引,可漸漸的,快要控制不住翻涌的毒素。枯木將靈力緩緩注入,云初柔只覺得瞬間輕松了許多,繼續沉心應對。而枯木則是一個轉身,站在了云初柔背后,將幾跟銀針埋入云初柔頸部的穴道上后,一掌拍向云初柔背部,云初柔吐出一口黑色的血來,這毒血落地后似乎沸騰一般還在不停地向外冒著泡,過了許久才緩緩干涸。
云初柔頓覺渾身輕松了不少,她擦了擦額間涔涔的冷汗,發自內心地感激面前這位老人。
若不是他,自己與容筵恐怕早已陳尸山谷。
蒼白的面頰上綻放了一個熱忱的笑容,可還沒來得及道謝,就被枯木一頓埋汰。
“嘖嘖嘖,你得給我把這血跡擦干凈了啊!可別想把老朽這干凈整潔的洞府弄得亂糟糟之后就甩胳膊走人啊!”
說罷直接轉身進了內室。
云初柔只好把感激的話都吞回肚子里,有些無奈。
“干凈整潔?”她掃了一眼兩側靠著山壁的木桌上亂七八糟堆疊在一起,不辨顏色的器物,輕笑出聲。
“收拾完了就熄燈!別浪費老朽的燭火!”里間像是聽見了云初柔的笑聲,語帶惱怒地出聲提醒。
云初柔連忙熄燈,手枕后腦躺在草席上,地上的潮氣透過草席攀上她的肩膀,滲進了她的身體里,沁潤了療完傷后燥痛的丹田,她有些失笑,更有些好奇,枯木究竟是什么身份呢?他如此別扭的性格,是天生如此,還是在這無人之境一個人待的久了導致的?
云初柔閉上眼睛走馬觀花地回憶著這幾日的經歷,在對其他三人的擔憂之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一亮,云初柔早早起床,擔心打擾到還在酣睡的枯木,特意走遠了,將信號再一次灑在天空中,一邊立在空地上觀察著這周圍的環境,呼吸著清晨十分清新可人的空氣,倒也十分舒暢。
第二次發射信號后,云初柔便聽到了相似的動靜,回身一看,一道藍色的光自山后升起,她這下徹底放下了心,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云初柔朝著信號的方向迎了過去,轉過山腳便看見了略顯狼狽的二人。走進了一看,還好還好,都是些皮外傷,身上的泥濘恐也是一路走來時,在路上蹭到的。
云初柔與二人說著這兩日的遭遇,一邊引著二人往枯木的住處走去。
調轉了個方向,她看到了有些熟悉的風景,這才意識到枯木洞府所在的位置。原來就在那條泛著不詳暗芒的大河下游。
司壑與溫玄聽到二人的遭遇,真是揪心不已。
溫玄竹筒倒痘子一般,將他們二人這兩日的遭遇說了出來。
“你掉下去之后,我們都還未來得及反應,容筵就跟著跳下去了。
我們兩人想著不能戀戰,得趕緊離開那里。幸好你被推下去之前告知了我們如何破陣。我們兩人站立的位置也離那縫隙不遠,連忙爬了上去。
只可惜天太黑了,下山的路實在難找,我們二人跌跌撞撞找了半天,才摸出了一片不算陡峭的山壁,使著靈力,爬了下來。
只是到了中途......現在想起來,也說不上算不算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