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來,樹林中那個不知名的琴聲,原來是他?
她驚愕不已,但也瞬間將許多線串在了一起。
難怪容筵會知曉自己會壘澤族秘法,難怪每次只要容筵回到玉荀院,總是長時間不會聽到有人彈奏,難怪......
這么說來,當年在她第一次去到樹林里,差點崩潰的時候,就是他用琴聲幫助了自己?
仔細想想,入云閣的位置,就在山上。她從未深入過入云閣,最遠一次也就是他們來之前,隨容筵一起去了會客堂。她不知曉入云閣究竟有多大,可或許,那斷崖之上,也屬于入云閣?
云初柔臉色轟然變紅,又有些氣悶。她慶幸此刻周圍比較黑,否則她真不知該作何表示。
許多現在想起來令人發窘的場景,她在林間空地上的自言自語,練習新學的咒法時剛開始的不熟練,難道,都被他看到了?
突然,她想起了一事,猛然坐直了身子。
四年前,她第一次進入樹林,想要離開時,司壑闖了進來。
她在那里對司壑說了自己對容筵的看法。
難道!容筵也聽見了?
云初柔想起當時司壑盯著自己背后似笑非笑,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整個人瞬間泄了氣。
他一定是聽到了。
好你個司壑!竟然這么久也不告訴我入云閣就在那片斷崖之上!
云初柔閉眼扶額,完了完了。原來自己進入崇淵界第一日,在別人背后說壞話就被正主兒給聽到了。這下真的是丟人丟到家了。
云初柔扭頭,眼神射向猶在地上安睡的司壑,咬牙切齒。恨不得此刻就一腳踢醒司壑,揪著他的衣領大聲質問他:“為什么要如此坑害我啊!”
怎么辦,該如何補救?云初柔悄悄瞥了一眼容筵,甚至想到,要不趁他現在體弱,打暈他?明早再悄悄問問枯木,有沒有什么可以讓人失去記憶的草藥,就算是天涯海角,她也要找來喂給容筵。
就在云初柔腦海中天人交戰的時候,容筵輕笑了起來。略帶沙啞的嗓音在靜謐的石室中,帶著別樣的韻味。
“那是第一次有人一針見血地指出我的虛假,在此之前,我以為我的偽裝天衣無縫,連自己都差點騙過了。”
云初柔自然知道,容筵口中所說的是什么。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可轉念一想,既然正主兒挑起了話頭兒,倒不如趁這機會將話說開,也好將此事徹底揭過。
云初柔干笑著開口:“說起此事,倒是有些難為情。背后說三道四,的確不是君子行徑,我現在這里給你賠個不是了。”
“不”,容筵十分真誠地說道:“若不是你,我還不知自己要枯守著那尊虛假的空殼多久。”
他原以為,他可以這樣毫無波瀾的度過一生。成為一個受人尊敬的神族,或許,成為一個好的天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