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筵一只手還墊在地上,另一只手搭在了云初柔的額間,幫她慢慢揉著。在觸到云初柔額頭略帶有熱意的額頭時,他有些怔忪。看來今晚真是喝了太多了,竟然做出這樣失禮的事情來。但手下未停:“現在可好些了?”
云初柔被這突如其來的疼痛一打岔,早就忘記了方才自己和容筵輸了什么,只是覺得他按得十分周到,將腦袋向容筵側過去一點,十分享受地閉上了眼睛,揚起嘴角:“力道不錯,再揉揉。我先瞇一會兒。”
容筵從未見過如此情緒外放的云初柔,若是她明日想起自己今日的所作所為,恐怕會不好意思見人吧。不過......他看了看其他人,這幾個今日也差不多將能丟的人都丟光了。
等他挪開手再看向云初柔,她已經闔上眼沉睡了過去。因為距離很近,每一次平穩的呼吸中帶出清冽的獨特酒香,溫溫熱熱地灑在他的微舉著的手上。酒氣上涌,云初柔面色緋紅,好似那日早晨,他在天衢山見過的朝霞。他眸色微閃,覺得有些暈。果然這酒后勁極大,連他也覺得有些醉了。
他起身,微微遲疑后,還是俯身抱起了云初柔,將她送回了她自己的榻上。大家靈力深厚,在外面睡一晚上,雖不會著涼,但酒醒后也決不會舒服。至于門外那幾個嘛......幾個大男人在地上睡一晚上倒也無妨。
容筵心安理得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躺了下來。方才清甜的酒香好似還在鼻尖盤桓,他翻了個身,趁著酒意沉沉睡去。
第二天直到申時末,玉荀院中才漸漸散去酒氣,蘇醒過來。溫玄因為睡在草甸中,晨間身上鋪滿了清露,他睡夢中覺得有些冷,便繼續來回翻滾著,直到尋到了一處暖和點的地方,這才靠著繼續睡了過去。午后醒過來,發現司壑也剛剛蘇醒,二人互相看著對方,眼神從迷離道震驚,而后意識到各自在抱著對方取暖這件事,立刻推開對方,司壑被駭得低喝了一聲,溫玄也尖叫起來。
這兩聲一高一低的聲音,才徹底打破了玉荀院的平靜。云初柔猛地起身,一時間有些搞不清楚自己在哪里,昨天發生了什么。腦袋還是暈暈乎乎的,但門外的吵鬧聲不絕,她撐著暈暈乎乎的腦袋挪到了門邊,推開門,就看見司壑與溫玄二人衣衫凌亂,正在互相拉扯。
她似是被眼前的景象驚到了,一下子醒了過來。眼神再掃到院中的杯盤狼藉,還有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云易,她才漸漸回想起昨天的事情。
可司壑與溫玄......這是怎么了?
容筵這時已經打理好了自己,一身利落地走了出來,“你們二人,可是覺得昨夜更深露重,太冷了,所以抱在一起互相群暖了?”
司壑與溫玄兩人面上一陣青紅,紛紛別開腦袋,不看對方。云初柔聞言哈哈大笑起來,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真真直不起腰來。尚未完全蘇醒的嗓音還帶著些許沙啞,但云初柔絲毫不理會,笑得毫無形象。
溫玄怒瞪云初柔一眼:“你個沒良心的!自己回屋子睡,都不知道把我們也抬進去嗎?”
云初柔靠在門邊,挑眉打趣:“我一個姑娘家,隨隨便便進男子的房間不太好吧。再者說了,你以前不一直嚷嚷著要找機會體驗一次露宿的感覺嗎?我怎好拂了你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