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天,她的墳頭已經長滿了她生前最愛的玫瑰花,在陽光下肆意開放著,紅的耀眼。
宋琨景把她的骨灰放在了后花園,并為她造了一個墳墓。
“...你知道嗎,大小姐。”
裴少桓緩緩把花束放在墓碑前,輕撫著那上面的照片:“自從你走了以后...宋琨景就活的不像個樣子,他變得易怒,變得敏感,就像當初剛剛目睹了自己父母死亡的時候,尤其是...當他想起他作為景琨和你小時候的記憶的時候...”
“再其次,是他是在他知道你母親是為了保護他父母而被族長殺死的時候...”
苦笑:“小姐...我們是真的...很后悔。要是知道你會因此喪命...我們一定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現如今...楚琦也變得和我有了隔閡。”
他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極力望著天空:“吶,小姐...或許你說得對。”
一切從頭開始都是錯的,從相遇的那一刻開始,就躲避不了這樣的命運。
“如果你聽的到,請你在天上,多多保佑琨景吧。”眼眶泛紅:“我已經失去了楚琦...我不能再失去我唯一的兄弟。”
他抬手輕輕撫上墓碑上的字,溝壑處顯眼的“宋琨景之妻”逐漸在視線里變得模糊。
空氣中漂浮著濃重的沉重感,裴少桓嘆了口氣,揉了揉發紅的眼睛,最終離開了墓地。
--房間內--
窗簾被死死地拉住,一片昏暗。
宋琨景整個人蜷縮在床上,雙眼緊閉閉著,手指死死地抓住床單。當他猛然驚醒的瞬間,卻發現自己的身邊空無一人。
雙眼布滿了血絲,跌跌撞撞地坐起身來。在柜子旁胡亂地翻找著,柜子里的各種藥品悉數落下,順著地板滾去四處。
他顫顫巍巍的拿起注射器胡亂吸入了什么,接著猛然扎進了自己的血管。
當裴少桓來到他房間時,他正緩慢而又顫抖地推著注射器。
“宋琨景!你他媽是不是不要命了?!”他想要搶過宋琨景手里的注射器,宋琨景在那瞬間把液體都注射進了自己體內,藥物進入身體的同時,他愉悅的舒展開眉頭。
“我就不想要命了...”“明明知道那些老家伙安的是什么心...他們給你這些東西,是想要逼死你啊!”
眼眶猩紅:“我又何嘗不知道,這些東西是什么...但是我只有用他們,才能睡得好覺。”
“琨景...”
“只有這些東西才能讓我徹底昏睡...然后我就能在夢里見到她...”
嘆息:“否則我要去哪里見她,她就這么離開了我,不要我了...我要到哪里去見她...反正那群老家伙也巴不得我死...我要是沒了這條命,倒也是個解脫。”
意識逐漸變得恍惚:“說不定我就可以見到她了...”
只有這樣,他才能讓他滿身的痛苦和絕望得到一點緩解,至少不用在思念的窒息感中瀕臨死亡。
金允恩過世后,他把族長關進了地牢,就因為他是她的父親。他終于如愿以償地登上了那個位置,卻終日渾渾噩噩,只要一閉上眼...
都是那日,她在他懷里一點一點失去生命跡象的景象,像夢魘一般纏繞著他。
在金允恩叫他景琨哥哥的那刻,他就想起了一切。
所以現在,才會痛苦之極。
他想起曾經跟在他后面身后那個天真活潑的小公主...
想起因為族長因為忌憚他父親的勢力要對他們家痛下殺手時,她的母親為了保護他們一家而慘遭族長的殺害。
而那個時候金允恩在場,親眼看到了自己母親被殺死的那一刻,因為受到刺激而失去了記憶。
就像他目睹自己父母的死后,也忘記了以前的事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