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手黏糊糊的招搖過市,幾乎不知道該去往何方。
其實他何嘗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從一開始就明白,當年在溫泉旅館跟知雨再遇,從她從水里鉆出來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別無選擇了。
從他死在戰場上,又被知雨救活那時候開始,他就失去了喜歡其他女孩子的能力……
……
不久之后,日向日足過壽,鳴人和雛田帶著兩個孩子來了,日向日足高興的多喝了兩杯。之后有些醉了,突然拉著寧次說:“寧次啊,如果當年……我沒有阻止你跟知雨,你們的孩子也該跟博人一樣大了吧!”
寧次的心已經平靜,或許是已經看開了。只是心里在想:是啊,夢里見過的“寧華”,的確跟博人是一樣大的……
日向日足突然懊悔不已,繼續拉著寧次訴說:“寧次,我……我后悔啊!我不該這么對你!如果那時候,我沒有動歪心思,沒有執意想把你拉攏到宗家,也不會那么強硬的讓你跟知雨分開……你資質太高了,是日向一族的天才!這樣的血脈,為什么就不能在宗家呢?”
原來是這樣!
原來……真的是這樣……
原本就只是在猜測,現在居然真的從日向日足的嘴里說出來了。
寧次和鳴人送日向日足回房休息,出來之后覺得心里悶的難受,就坐回去也喝了幾杯。
這是他第二次喝酒,因為他其實很怕再做那種夢,他怕沉迷其中無法自拔……又怕即使醉了也再夢不到……
搖搖晃晃,他走出了宗家大門,還未走出幾步,只感覺一陣風迎面吹來,然后發覺了突然出現在身后的人。
他轉身,看到了一個身穿白衣的人,袖口和領口都有紫色的邊。并且還把頭發挽在腦后,在上面簪了一朵紫色的小花。
此時,她正站在宗家大門的門口,探著腦袋向里面張望。
這的的確確就是知雨!就是在夢里看見的那個!
寧次突然呼吸急促起來,心中生出許許多多的沖動,又怕掙扎的太厲害而“醒”的更快。
最終,把拳頭握起,把指甲深深扎進掌心,以讓自己稍微保持清醒,顫著嘴唇輕聲道:“你來了?”
誰知道這一聲竟把她嚇了一跳,飛快的一個轉身之后差點摔倒。寧次急得趕緊過去,很順利的用手扶住了她。
知雨有些驚訝,又有些局促,低垂著腦袋推開了他的手,還往后退了一步。
寧次也有些驚訝,因為這次不同于之前的夢中,他的動作如平常一樣順暢。
所以,這不是夢嗎?
兩個人就這么面對面站著,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寧次盯著她的臉看了許久,才問:“你……跟止風在一起了嗎?”
知雨在搖頭:“沒有啊!”
寧次的心臟猛的狂跳了幾下,連他這個人都差點跳起來,表面上卻依然淡定,嘴里只說:“這樣啊……”又問:“那……現在有人在追求你嗎?”
知雨抬頭看了他一眼,一雙眼睛如兩汪秋水,清澈異常。她輕輕搖了搖頭,說:“也沒有!”
“那……”寧次幾乎就要壓抑不住喉頭的那句話,幾乎立刻就要說出來。可是生怕這又是一場夢,話一出口就會醒,所以又在拼命的忍耐,一雙拳頭被他握到發抖。
知雨看著他這幅樣子,似乎有些擔心,下意識的往他這邊邁出了一步。可是又在寧次因她這一步而屏住呼吸的時候,她又把這一步退了回去。
她就站在一米開外,抬頭看著寧次,輕聲問:“你……跟天天要結婚了嗎?”
寧次趕緊搖頭:“沒有!”
“這樣啊!”知雨的聲音里透著無奈:“可是,你們年紀也都不小了,是不是應該給別人……也給自己,多一點機會呢?”
“好啊……”寧次的聲音里透了失落與失望,連拳頭也松開了。
不為別的,因為他認識的知雨沒這么善解人意,根本不會勸他接受別人。
當年她不是那樣說過嗎?“從現在開始,你這條命是我的!該什么時候死,該怎么死,我說了算!”
所以,這還是夢吧!夢到了一個更理想化的“知雨”。
更明顯的證據就是,知雨的長相還跟十五年前一模一樣,沒有半點變化。所以,這就是個夢吧……
面前的知雨突然扶了扶額,說:“我還是先走吧!再見!”然后一甩頭走的很決然。
“哎……”寧次的手伸了出去,似乎想抓住她的背影,可是連那個背影都已經越來越遠,馬上就要看不見了。他狠狠的咬了咬嘴唇,低聲問:“下輩子……在一起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