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為他不知道,所以才要去告訴他。”時彥說道,“就算月崎很弱,但他也比任何一位月之守護都強,尤其是在管理月份之外。”
亮開始收拾東西:“好,我現在就走。”
時彥擺擺手:“倒不用這么著急,等雪停了再走也不遲。”
亮點點頭,跑了一壺熱茶,招呼時彥一起來喝。
兩人就這樣在夏雪的映襯下飲著新鮮的茶,只是這茶不知道是為了驅寒,還是散熱。
另一邊,永和寺也在月境面對面飲著茶。
永好像感受到了什么,握著茶杯的手頓了一下。寺敏銳地發現了這個細節,忙急切地問:“怎么了?”
“不,沒什么”永笑了笑,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
寺也笑笑,眼角明顯有一些倦意:“你不用對我隱瞞什么的,畢竟,你已經很累了吧。”
永聽了這句話,沉默了良久,點了點頭。
“無論有什么事,說給我聽就可以了”寺幫他倒上茶,“大家都只能感受到永作為家主的榮耀和輝煌,卻完全看不見你發自內心的拒絕。”
“盡管如此”永嘆了一口氣,“家主的職位我還是要擔任下去,畢竟......”
“因為除了你,月崎已經沒有別的后代了。”寺替他說道。
永點了點頭,和寺碰了一杯,刻意將自己的杯沿向下壓了壓:“所以你說說,我到底該怎么辦呢?”
“順其自然吧,就和我一樣”寺放下茶杯,眼睛望了望遠處的天空。
“是啊,只能這樣臣服于命運了”永的情緒明顯有些低落,他又一次將杯中的茶飲盡。
寺拍了拍永的背,示意他不要太難過:“無論如何,生活還是要繼續的。”
“謝謝你,寺。”永朝寺投去感激的一瞥,又緩緩開口道:“但是,寺你總能解開很多人的心結,除了你自己。”
寺搖搖頭:“怎么可能是很多人,我能幫助的,只有你一個人。因為你和我,很相像。”
永點了點頭,沒再說什么。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正次郎此刻就在門外聽著他們的對話。他抹了抹溢出眼眶的淚,飛快地跑出了月崎本家。
他跑到一片沒人的空地,大叫了幾聲,然后跪坐下來,對著蔚藍的天空呼喊道:“求你了,求求你們了,請你們幫幫我哥哥吧,請把我的,罪孽洗清吧!”
天藍色的眼眸變得愈發渾濁,他實在忍不住,趴在地上大哭了起來。
而當永又飲下一杯茶時,坐在酒吧里的尊矢一口氣喝下了一杯烈酒,醉得不省人事。
他的酒量并不好,可他卻特別喜歡喝酒,令人昏醉的酒氣已經成了他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窗外的雪越下越大,他卻渾然不顧,只想再喝一杯酒。
正當他準備再點一杯時,鄰座的一位盤著紫色長發的男子搖搖晃晃地站起了身。尊矢看著他的左臉,俊美的桃花眼配上秀氣的峨眉,恰到好處地刻在了他細膩的皮膚上,使他看起來十分的美型。但是當他轉過身來,尊矢被驚得醒了一半酒。一條如同蛇行似的丑陋刀疤自太陽穴附近一路延伸到嘴角,包括他本該泛著青春生氣的美麗右眼,也因這道傷而閉合失明。
尊矢輕輕嘆了一口氣,感嘆為何人生能夠如此不幸。他走上吧臺,又點了一杯雞尾酒。
而就在離這所酒吧不遠的地方,一條由紫藤鋪作屋頂的長廊內,有一位藍發少年正坐在清掃干凈的地上,湖藍色的眼睛里泛著一陣陣寒光,直指著面前的鵝毛大雪。
長廊屋頂的紫藤花幾乎已經凋謝殆盡,僅剩的茂密綠葉似乎支撐不住這冰冷的雪,被壓垮后掉落下來,卻完美地繞開了那位少年。
突然,他感受到有人靠近他,他扭過頭,微微上彎的藍眸中幾乎不帶有任何感情。
“這樣就可以了嗎?”
他開口說出了來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