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不知哪一年的夏夜,一位年幼的小女孩坐在自家門前的長凳上,任由習習的夏風搖著她手里的風車。月亮好像有些怕冷,時不時地拽來身邊蓬松溫柔的云朵來當作衣衫。女孩抬頭望著月亮,像是被這輕柔的光芒打動了般笑了起來。
一位年輕的成年女子從屋里走出來,憐愛地摸摸女孩的頭。然后在她旁邊坐下來,看著簾前搖曳的發出脆響的風鈴。
此時,白云悄悄地離開了明月,大地頓時如同撒上水霧般粼粼發光。小女孩抬起頭,看著那輪如同白玉雕刻而成的美麗月盤,突然放下了手中的風車,站起來跑到皎潔的月光下,張開雙臂轉了幾圈。
這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玩厭了,她踩著月光走回來,乖乖地坐在母親身旁,吵著要她給自己講故事。女人笑瞇瞇地摸了摸她的頭,抬頭看向天上的月。
“很久很久以前”她凝望著月光,慢慢地說道:
那時候,人類依靠著神明大人的恩惠,才得以在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他們非常感謝我們的神明,并將天上的月亮作為禮物送給了他。
但是,好景不長,沒過多久貪婪無厭的人類就開始覬覦神明大人的能力和地位,甚至想把原本屬于神明大人的世界占為己有。神明大人很生氣,降下天罰重重地處罰了人類,意圖讓他們永世不得超生。
實際上,神明大人的心很軟,最終他停下了他懲戒的雙手。但此時,大地上存活的人類已經不多了。于是,僅剩的人類就開始天天祈求神明,想要他再度伸出援手。
神明大人并不是傻子,他怎么可能會相信這群天性頑劣的人類呢?所以,他對人類的請求置之不理,只是將月亮還給了他們。
聰慧圣潔的月光明白了神明大人的良苦用心,每到夜晚,月光就來到大地上,來到人們身邊,偷偷的為他們清洗靈魂上的罪孽。于是,一小部分人被純凈無瑕的月光喚醒了良知,他們開始認識到,他們應該保護這個賴以生存的世界。
就這樣,這一部分人隱藏了了刻在骨子里的怠惰和兇惡,逐漸變得善良。他們也會用善良來感染其他人,用溫暖將他們從泥潭里拉出來。
但是,有一些人會把善良送給那些沒有良知的人,不僅善良的人沒有得到應得的幸福,某些別有用心的人還利用他們過得風生水起。
月亮看不下去了,去拜托神明大人出手相救,但神明也沒有辦法。原來,他只能給環境增添災厄或是美好,卻無法抹除人類本性的“惡”。
于是,到了最后,善良的人忍無可忍,向著永無止境的邪惡宣戰了......
講到這里,女孩的母親突然不說話了。
“接下來的故事是什么樣的呢?”小女孩趴在母親的腿上,抬起臉問她。
“你希望是什么樣子的?”母親低下頭看著女孩的臉,輕輕問道。
女孩一下子站起來,蹦到充盈著月光的地方朝母親揮揮手:“那當然是希望最后,善良的人們會打贏這些壞人,然后一起過上快快樂樂的生活!”
“如果真的能這樣就太好了。”母親看著她天真無邪的臉,有些疲倦地笑了笑。
而就在此刻,躺在自家床上的凜睜開了眼睛。
“這么早就醒了?”時彥有些擔心,沒人比他更清楚凜半夜熬夜到了幾點。
“嗯,只是做了一個夢,夢見了小時候的事”凜重新閉上眼睛,“夢見了我的母親經常講的一個故事。”
時彥很好奇那是一個什么樣的故事,但他并不想打擾凜的睡眠,于是他什么都沒說。直到過了大概兩三個小時,凜真正起床了之后,他才問她這個問題。
“我的母親嗎?”凜一邊做飯,一邊把母親講給她的那個故事復述了一遍。
時彥聽了之后,沉默了許久才再度開口:“故事的結局,也許不會那么美好。”
“是啊,我知道”凜把剛做好的秋刀魚盛了出來,又端出一碗腌菜,“邪不勝正什么的,也許真的是說給小孩子聽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