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疑一瞬,那邊的對話又傳了過來。
“這事兒還是等四爺回來再商量不遲!”
聽到姜氏的聲響,情緒像是平緩不少,蘇明月動了動僵直的身子。
“你也莫要總盯著后院那點事,知府周家在京城的世家里也是數得著的,周公子生母的嫡親姐姐,如今是宮里的貴妃娘娘,周大公子本身,那自小也是文武雙修的孩子。”
“知府大公子是如何知道我家月姐兒的?娘,你可聽說了?”
“來遞消息的人透露,月初大公子在壇云寺幫亡母祈福,說是見過我們月姐。”
斷斷續續的對話,蘇明月沒興趣聽下去,姜氏沒事就好,天大的事兒也沒有姜氏的身子重要。
婚事么!慢慢商討著吧!
知府大公子不會就是壇云山捉弄原身的少年吧?!
蘇明月腦中陡然浮現一副畫面。
月初原身與家人同去壇云山祈福上香,用過晚食領著紅群,去后山散步消食,一名著衣華貴,被人眾星拱月的舞勺之年的公子命人圍堵她。
原身平日里鮮少有外出,生人攏共沒見過幾個,哪經過這陣勢,和紅群驚慌失措的奔回住所,哭鬧不休,央求姜氏回府。
姜氏擰不過她,領著一行人打道回府,怎料途中大雨滂沱,將眾人淋成落湯雞,原身淋了雨又噩夢連連,發起高熱,這才有了她的到來。
知府大公子就是個被寵捧壞了的熊孩子,來蘇府求娶指不定是一時興起。
知府府衙,知府老爺周炳山,“你當真要求娶蘇家六小姐?”
他這大兒子,東一出西一出,今兒一出明兒一出,整日胡鬧慣了的,如今竟鬧著要訂下婚事,真真頭疼。
周炳山捏著美須,蘇六小姐,府衙主簿蘇水道的孫女,少年聞名,蘇承厚蘇解元家的嫡女,配他家大兒子,家室門楣天壤之別,自然是不相配,奈何這小子死犟的脾性。
罷了罷了,高嫁低娶,定下婚事,能讓這小子收心些許,少去招貓逗狗,正經做點事,他也算對得起亡妻。
周大公子周清淮聽到問話頭也沒抬,一開一合不亦樂乎地把玩著一把山水折扇,聽他爹問話輕“嗯”了聲,算是回應。
周炳山看大兒子這副德行,氣不打一處來,強耐著脾性,“蘇家有兩位舉人,勉強算進書香門第,家境也還算殷實。蘇六小姐的父親蘇承厚,十六歲便成了解元,在此地也有過少年天才的名頭,但你別忘了,這么多年他都未能更進一步,蘇家后輩子弟也未再出現驚才絕艷的讀書人才,將來,蘇家在仕途上對你幫助寥寥!?”
周清淮不耐的皺眉,“那有什么打緊,我又不準備走科舉取仕一道,你,包括外家對我都無甚幫助。”
繼續不厭其煩的折騰他那把扇子。
似是回憶起令他不愉的往事,抬頭看他爹一眼,語氣不善的道,“兩年前,若不是你攔著,野戰大營少將軍的位置,早早便該有我一個!”
聽到這狂妄至極的話,周炳山半晌無言。
這小子兩年前才不過十二歲多點,野戰營招丁,朝廷貼告示廣宣與眾,這小子便蠢蠢欲動。
周家在京城文官體系影響雖不小,可在軍中無甚勢力,兩年想爬上去當將軍,做夢更實際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