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的印象里,父親脾氣溫和,學識淵博,最是好說話的一個人。
蘇承厚在外游學十多日,這還是自蘇明月穿過來第一次正式與蘇父見面,突如其來的親昵令她甚為不自然。
姜氏見女兒一臉羞窘地垂著頭,忙拉過人替她解圍,“還怪女兒不識得你,你在外邊游蕩多少日子了?月月高熱,口口聲聲喊著爹爹你在哪兒呢?”
“我日日守在床邊,無助恐懼的時候你又在哪?”
姜氏原本嗔怪的語氣,說著說著不禁悲從心來,“我一個人面對這些有多惶恐,一封兩封的信寄出去,你也沒個回音…”
女兒躺在床上病的不省人事,妯娌酸言酸語的擠兌,婆母見天的相逼納妾好開枝散葉……
這些都要她一人扛著,想找這個人傾訴一番,偏偏見不著人影。
蘇承厚看著妻子眼中閃爍的晶瑩別過臉,妻子的為難,他一個男子雖不管后院之事,也是有幾分了解的。
復又笑著轉過臉,“這不是已經回來了嗎!?閨女面前娘子給為夫留些臉面吧!待為夫去拜見過爹娘,晚間回來,便任由娘子責罰。”邊說邊不停地作揖行禮。
姜氏面上一閃而逝的失落蘇明月瞧在眼里,不及她想清楚緣由,姜氏已道,“女兒面前你還沒個正型!”
蘇明月努力克制還是翻了個白眼,她站這兒礙事是吧!一個兩個拿她作筏子呢。
狗糧吃到撐的蘇明月簡單行了禮告退,領著紅群悠悠然走了。
蘇明月的偃月閣居于小四房最東邊一排,出了姜氏的韻竹苑幾步路的功夫。
風停雨歇,蘇明月站在偃月閣院子里抬頭,望向碧藍如洗的天空。
蘇明月上輩子經歷的世態炎涼,回想起來仍讓膽戰心驚,她覺得這輩子縱然也有不如意,但與生死比起來,都不算大事。
老太太那邊既然報備過身子大好了,蘇明月明日早起也要與其他房頭的姐妹一般,到老太太院里晨昏定省。
老太太陳氏的祖父曾是州縣下屬小鎮,霧柳鎮有名的秀才公,屢試不弟后一門心思開館授課,多年下來也算頗負盛名、門徒眾多了。
老太太自幼受祖輩影響,念過書識得字,講究規矩禮儀,對女人家的修養品行格外看重,故此,家中女眷除非起不了身,晨昏定省是風雨無阻一日都不得少。
原身學過的女紅,琴棋書畫等技藝都相當不錯。
蘇明月雖有記憶,但上手想要做好,還是要段時間練手才能慢慢熟練起來。比如寫大字,知道怎么寫和寫的好是兩碼事,原身小姑娘性子雖軟和,但人家比她要優秀太多,她除了有木系異能傍身,能養花種菜,在末世甚至連正經學都沒上過幾天,水平在認識字但不常寫的程度。
眼下她不能動手也不敢動手。
蘇明月不想當個異類被人摒棄,要么改變環境,要么適應環境。
想要改變環境何其艱難,也不是一時之功,說不準還不等她有能力改變已被發現燒死。
那么只剩努力融入到大環境里一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