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用眼神詢問蘇明月意見。
昨日十幾個人擠作一堆,只是打眼粗略掃過一遍,曹老爹既然夸下海口,見見便是了。
蘇明月道:“人在外面嗎?叫進來我瞧瞧。”
曹老爹面色大喜,口中連連道著謝,朝外頭喝了一聲:“還不進來給東家磕頭!”
一男一女,說是十三四歲,看上去不過十二三歲的個頭,行走間步履輕盈。
低著頭走進來,跪地上結結實實磕起頭。
“快起身,快起身……”姜氏連忙示意綠蘿去扶人,“院子里全是青石板鋪就,怎就這般實心眼。”
兩人跪在地上一動不動,姜氏去瞪蘇明月。
蘇明月無辜的眨眨眼,轉頭吩咐曹老爹:“叫人起來吧!抬頭我看看。”
小子名叫何黑子,姑娘叫金菊,是一對師兄妹,收養他們的師傅走后,師娘改嫁帶走了親生的兩個,他們倆手頭有點功夫,倒不至于曹老爹接濟度日,反而跑到城里打零工,同曹老爹一起接濟那些與他們的師傅一同遭了難,沒人照顧的孩子。
蘇明月了然,曹老爹說是幾個人,最后來了十幾個。
是怕她知道了兄妹倆的情況,不收留他們,才會這般晚領著人來毛遂自薦。
自作主張多帶了幾個人來莊子,還有差點死在莊子里的小石頭,東家對這些人一直沒做安排,曹老爹心里難免惴惴不安。
兩人目光清正,身上衣服洗的發白,補丁摞著補丁,但還算整齊干凈。
蘇明月這才點了頭,道:“想留在我身邊,便要服從我的規矩,你倆的月例一兩銀子一個月,往后按功勞酌情添減。可有什么意見?”
兩人齊齊點頭,又去看曹老爹的面色。
曹老爹眼神示意答應下來,偏偏兩人不明所以。
蘇明月轉過臉,裝作沒發現幾人的官司。
曹老爹嘆口氣:“有一口飽飯吃就不錯了,還給你們發月例銀,還不快磕頭謝過東家和東家小姐。”
師兄們這回反應倒是極快,蘇明月來不及喝止,已經咚咚咚三個響頭下去了。
蘇明月扶額:“在我身邊服侍,沒犯錯,不許隨便下跪磕頭。”
姜氏連連點頭:“好生做事便是,無需這般。”
師兄妹倆又要去磕頭,這回被眼疾手快的紅群、胖芽一把阻止,將人生拉硬拽扯起來。
曹老爹告辭離開,紅群安排何黑子去門房的屋子,將就一個晚上,金菊則去原先沉魚落雁的床鋪。
忙活完,回屋稟了蘇明月。
紅群做事沒什么不放心。
紅群幫著胖芽一同服侍蘇明月梳洗。
躺倒在宣軟的床鋪上,蘇明月來回滾了滾,對明日的出行有了些期待。
今日在醉云樓說周經的那一番話,著實不應該。
以她自掃門前雪的脾性,說了那一番話,有些不合常理,這會兒冷靜下來,仔細思忖。
她心里這是怕了吧?
莫名其妙被針對,以前還能自欺欺人,說是有人為了對付大舅舅,她們娘倆受了連累,可是即便她們娘倆落入塵埃,大舅舅頂多傷心難過一陣,又能有多大的損失?
至于蘇家,不是她看不起人,還沒那般大的能量,值當旁人處心積慮算計。
正是她直覺到了危險,才會那般出口擠兌周經,寄希望他能出手對付趙氏。
蘇明月心里苦笑,在末世整日縮在基地,不敢出門,寄希望于基地能保她一世平安,結果連帶基地被喪尸潮一舉吞沒。
這世上除了自己不斷變強,又能全心全意去指望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