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府守門的兩個小廝抬過來一塊拼接而成的長條形木板,正巧卡放在臺階處。
寬度僅容一輛馬車平穩通過。
蘇明月牽著馬又后退了幾步,往邊上讓了讓。
青帷雙輪馬車壓過木板,路過蘇明月,趕車的小廝朝她望過去一眼,“駕”了一聲,不帶絲毫停頓的越過一人一馬……
石氏領著兩名男子,其中一個還稱不上男子,不過是個十來歲上下的小男孩,三人站在寫著姜府二字的門匾下,目送馬車離開。
馬車經過,避讓一旁的一人一馬暴露在幾人眼前。
石氏目光看向蘇明月,不確定道:“月月!是你?”
目光上下打量蘇明月,有些不可置信。
蘇明月低頭看一眼自己此時的模樣,笑著點頭道:“大舅母,是我。”
來時匆忙,身上的衣著服飾來不及更換,隨手收了發髻上的小飾品,挽了個男子發髻。
雌雄莫辨的年紀,大氅披身上遮住里頭的衣飾,夜間策馬疾馳,倒不顯太過違和。
這會早已天色大亮,自然經不起仔細打量,難怪大舅母會認不出自己。
蘇明月難得面露羞赧。
石氏哪顧得上這些,踉蹌著跑下臺階,真真切切拉住了蘇明月的手,才哽咽出聲:“月月,你大舅父可能要不行了!”
話一出口,眼淚奪眶而出。
蘇明月一把將人扶住……
“娘!”年紀小些的男孩三兩步跳下臺階,扶住石氏另一邊胳膊:“娘,爹爹都這樣了,還指望您拿主意,您別哭,好生說。”
娘親自爹爹病了,暈厥幾次了,真怕她身體扛不住,人也跟著倒下。
略帶驚奇,看向蘇明月問道:“你就是月表姐?”
前頭一次見面距今已有五六年的光景,蘇明月那會兒又身體孱弱,見著面也不過是遠遠的點個頭,笑一笑。舅舅、舅母家里,也就二表姐——姜佑琳,上一回在云州城相處過幾日,算得上有幾分熟悉。
姜燳家中并無妾室,三女兩男均是石氏所出,姜佑琳除外,另外的表哥表弟和兩位表姐,均不算熟悉。
蘇明月心里有了猜測,笑著點了頭,道:“你就是姜佑書!”
小少年忙點頭,不好意思道:“沒想到月表姐還認得我,要不是我娘喊著你的名字,打了照面,我都不定能認出你來。”
蘇明月汗顏,心說我也不定能認出你,口中卻道:“咱們不常見面,你那會年紀還小,哪就能認出我了。”
兩人左右扶著石氏,蘇明月朝走下臺階的年輕人福了福身身,喊了聲“大表哥”。
僅有的一點印象里,大舅舅的長子——姜佑嘉,長相隨了舅母石氏,白皙的面容,高瘦的身材,待人溫和有禮。
念頭一閃即逝,姜佑嘉走至近前,點了頭道:“莫要都站外的說話,佑書帶月月進門說話。”
蘇明月緊握住石氏的手:“大舅母,帶我去看看舅舅。”
她醫術只能算是一般,專長還在外科,所能倚仗的不過是利用木系異能源源不斷的生機救死扶傷。
姜燳中毒,按照常理要先拔毒,才能利用異能補充生機。
沒親眼見著人,說什么都顯得蒼白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