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佑書猜測小表姐趕路辛苦,肚子餓了也屬正常,先前心神都掛在父親身上,忘了這一茬。
“月表姐你等著,我這就去。”話落,人已奔出內室。
蘇明月心里有了想法,也顧不上佇候床頭的姜佑嘉,自顧自盤腿坐在靠近窗臺的軟榻上。
吃食能補充體力,但消耗掉的精神還需打坐修整。
姜佑嘉只當她趕了一夜的路,疲乏狠了,瞇眼小憩,有心讓人回客房歇息,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父親的情形他有目共賭,不見小表妹有何動作,只是簡單的把脈、按壓。
表面看不出父親有所好轉,胸口的起伏卻有了節奏,不像先前那般忽急忽緩,且面上神色舒緩,痛苦之色煙消云散,忽略面色依舊青黑,只當人陷入沉睡。
由此可見小表妹的手段有了成效,父親這里更離不得她,即便看出她人疲倦,張開口也說出讓人去歇下的話來。
姜佑嘉手足無措,時不時朝蘇明月這邊看上一眼。
焦躁不安的情緒會傳染,蘇明月嘆口氣:“大表哥有事,自忙去,大舅舅這里有我看著。”
姜佑嘉忙擺手:“我無事,你休息一會兒,爹爹這邊我先盯著!”
攆不走人,便由他。
蘇明月想起一事,問道:“下毒之人可曾抓到?”
姜佑嘉搖頭:“不曾。”
“事情發生幾日了?一點頭緒都沒有嗎?”蘇明月擰眉:“大舅舅身體出現不適之前手頭在做什么事?周圍有無不同尋常之事發生?又或者見過接觸過什么人?”
有人處心積慮置姜燳與死地,下手絲毫不留余地,無非有幾種,要么擋了旁人的道,要么觸碰了旁人的利益,才會這般往死里結仇。
這種事可一不可再,萬一下次是見血封喉的藥物,她來不及救治,后果不堪設想。
找出事情的根由,想法子解決才是正理兒。
下毒之人這會兒說不準正在偷偷觀察。
姜佑嘉苦笑:“事發突然,心思多數放在請大夫救命上頭,追查兇手這事,父親的幕僚——韓先生在督辦,雖說有了點頭緒,還不曾掌握住關鍵證據。”
這些牽扯到公事,不方便透露太多,再者有些事說出來怕她也聽不明白,姜佑嘉的話說的籠統,難免含糊其辭。
蘇明月見他沒有細說的打算,便也不再追問。
先把姜燳救醒,再仔細問他,他若也同姜佑嘉一般隨便糊弄,她也懶得管旁人家的閑事。
這般急切的過來救人,多半還是看在姜氏的面上,人家不愿多說,她也沒有上趕著的道理。
蘇明月不再言語,繼續閉目養神。
姜佑書去廚房并沒耽擱多長時間,廚房早便備好了各色吃食,他們憂心姜燳,哪來的心思吃喝?
他同他娘說了蘇明月的吩咐,石氏二話沒說,指揮人將吃食全數打包放進食盒,催促他領人拎過來。
路上遇著了姜佑嘉的妻子,挺著大肚子的賀氏,叔嫂二人領著提了食盒的下仆一道趕了過來。
小姑娘垂頭閉目,眼見是累的狠了,回頭看一眼父親方向,一時半會想必無礙。
姜佑嘉不欲叫醒蘇明月,不待他做出禁聲的動作……
蘇明月睜開了眼睛。
姜佑書見狀朝她笑了笑,一指她左手邊的小桌子:“你們將吃食擺到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