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這種挫敗感——覺得自己來晚了。
如果到得早一點,他一定不會讓那個煙灰缸砸到李傾北的頭上;如果再到得早一點,他一定不會讓李傾北在十八歲生日的當晚,獨自面對這一切;如果能再到得早一點……
李傾北也抱住他,戳著他腦后的啾啾問:“怎么啦?”
明岱一不抬頭:“想抱。”
李傾北輕輕拍了拍他的背,然后把自己也埋進了這個厚實的肩膀里。
她聽到樓下的巷子里有跑動的聲音,然后是一個小男孩興奮的聲音:“找到你啦!”
一個小女孩笑著驚呼了下,緊接著是小男孩兒和小女孩兒明朗的笑聲,輕快地跑遠了……
李傾北聞著明岱一衣服上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輕輕笑了一下。
找到你啦。
日子過到周一。
度過了圣誕節,二中的學生們又開始惦記著這周五的元旦晚會,還有緊跟著的三天假期。
夏虎和李瑩說笑著上樓:“那說好啦,元旦我帶你去見我另一個發小,她也姓李,和你是本家呢。”
李瑩無奈地笑:“叫李傾北嘛,你跟我說過啦。”
走到高二(1)班教室門口,夏虎傻笑著:“那我進去了,中午排練見。”
李瑩點點頭:“嗯,拜拜。”
進了教室,夏虎一眼就看到了鼻梁上貼著創可貼的趙青山,當即就蹦了起來:“我艸?”他快步跑過去,“你臉怎么回事?”緊接著他覺得不可思議,“你跟人打架了?”
趙青山躲開了夏虎伸過來的手:“沒事兒。”
夏虎憂心忡忡地皺著眉頭:“是不是打架了啊?”
趙青山吸了口氣:“沒,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來著。”
“什么時候的事兒啊?”夏虎放下書包,“怎么沒和我說呢?”
趙青山混亂拿過課本翻開:“又沒什么事兒。”
夏虎沉默地看著趙青山,他平白感到失落,整個人都有些失重,后腦勺涼涼的。
這天,關注到趙青山臉上的傷的還有班主任董玲。
午休的時候,她把趙青山叫去了辦公室:“你臉上的傷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和人打架了?”
趙青山如實將事情的經過解釋了一遍。
聽他說是見義勇為,董玲無奈地嘆了口氣:“打架肯定是不對的,見義勇為你可以去找老師、找警察啊,你去打架怎么行呢?掛了一臉彩很好看嗎?萬一出了事又怎么辦?”她連連嘆氣,“你和你媽媽的事情,老師夾在中間不好說什么,但實際上我一直都在幫你安撫你媽媽。前兩天她給我打電話,我還跟她說你一切都挺好,你倒好、搞這一臉傷……”
趙青山說:“事發突然嘛,沒來得及想得太周全,以后不會了。”
“還以后。”董玲看看他的臉,“馬上期末考了,放完寒假就高二下了,那高三近在眼前啊,再一眨眼功夫就是高考,現在唯一比學習重要的就是你的身體健康!你怎么還能胡來呢?”
“嗯。”趙青山點點頭,“不會了。”
董玲又嘆了口氣:“我看你期末考成績啊,你要是退步了就老老實實回家去。”
“嗯。”一聽這話,趙青山松了口氣,“行。”
出了辦公室,趙青山看到教室門口,站著個瘦小的身影。
是元溪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