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神醫,白神醫,你在家嗎?”
“砰砰砰……”
大力的砸門聲,伴著中年男人的急聲高呼,透過門板,傳進屋內。
元梓躺在土床上,因為不習慣,也睡得淺,被這么一驚,瞬間就醒了。
利索的爬起來,但,又卡在穿衣服上。
這古代的衣服,實在是麻煩!這身衣服又是昨兒王大娘拿來的新衣服,師父付了錢的,不然元梓氣急了,真會把它撕了。
糾結好一會,才穿好衣服的元梓,跌跌撞撞的穿過院子,打開院門。
門外,站著三四個中年人,有男有女。為首的男子,皮膚黝黑,一看就是常年日曬勞作造成的,那雙聳拉的眼皮下,流露著焦急的雙眸,直盯著元梓。
“小娘子,怎么是你開的門,白神醫呢?”
元梓環視了一圈,見確有急事的樣子,便用力把門大開了些,對站在門外的人說道,“師父昨夜喝了些酒,各位稍等,我去叫下師父,就來。”
“你快點啊,俺們真有急事,村口員外家的孩子和俺們家的二狗打架,不小心摔了一跤,渾身是血,還昏過去了,如果真要有個三長兩短,員外會要了俺們家二狗的命哇!你可得快點啊!快點啊!”
那個男人已經慌的六神無主,一個勁的催著元梓。
元梓一聽,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立即用她目前最快的速度跑到師父的房間,直接掀了白江的被子。
床上的白江,感覺到涼意,僅僅翻了個身,并沒有蘇醒。
元梓抿抿唇,事急從權,直接轉身拿起房間里疑似臉帕的布,沾了冷水,蓋上白江的額頭和眼睛部位。
嗯,沒蓋全乎了,怕剛拜師就失手弒師。
“嗯?誰?”
白江終于迷迷糊糊醒轉。
元梓趕忙把那男人的話轉述給白江聽。
許是多年刻在骨子里的使命感,使得醉酒的人都能立馬神思清明,動作麻利的下地穿衣,拿起藥箱,二話不說,直接沖了出去。
那速度,又一次把元梓驚著了。這人真的是個老頭兒?
“師父,等等我!”
元梓身體太虛,跑了幾步就氣喘吁吁,太勉強了。但是本著多學多看的精神,她是鐵了心的要跟上去,多學一點是一點么。
那群人呼啦啦的在前面疾走,認真回答著白江的問題。
終于有個大娘回頭看見了步履蹣跚的小元梓,低頭想了想,一跺腳,回身利索的把元梓背上,又轉身追上人群。
員外姓方,祖輩出過舉人老爺,到他這輩,靠著祖上余蔭,掌著幾十畝田,村上一大半的佃戶都要指著他家的田過活。
當然,這位方員外,自身沒什么學識,也不指望再去考個功名,天天就知道為禍鄉里,魚肉百姓,很多適齡貌美的小娘子,也都被他強娶了去,誰敢反抗,就漲租子。
可憐的百姓們,漲了租子后,還能吃什么呢?只能忍氣吞聲的認了。告到縣衙去?縣衙的師爺,就是方員外的小舅子,怎么告?
元梓聽了一路,眾人也跑到了村口。
眾多人中,元梓一眼就看見,一坨被綾羅裹著的油膩男中年,正堆在小小軟轎上,擠得滿滿當當。十根粗短的手指上,套著好幾個金戒指,亮閃閃的,神情倒是有些百無聊賴的樣子。不用猜,這就是方員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