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爺看著跪在地上,埋著頭的士兵,還沒來得及給出任何反應,屋內突然嘈雜起來。
“白神醫,白神醫你怎么了?”
“王爺,王爺你快來啊!”
“師父,師父……”
……
腳步聲,叫喊聲,驚慌一片。
小王爺趕忙回身向帳內走去,雙腿打著顫,幾次差點絆倒。
跪在地上的士兵,抬著頭,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盯著軍帳落下的門簾,大腦一片空白。
“怎么了?”小王爺進到帳中,環視一圈,見只有一個孩子神色還算正常,又轉向她問話。
“你!之前聽白神醫自稱是你師父,你來說,白神醫怎么了?”
元梓抬起頭,神情有些悲戚,“回王爺,師父已經三天沒合眼,且施針被驚,他心神耗費過度,暫時昏死過去了。如果方便的話,還勞煩王爺給師父安排一個住處,他現在需要休息。”
小王爺,皺著眉沉吟。
元梓也沒催他,他的愁苦,還是能懂一些的。
師父這一倒下,這些病患要怎么辦?有師傅在,還有這么多人相繼死去,如果師父休息了,那……
元梓不敢想,周圍的大夫和士兵都不敢想。
營帳外突然傳來士兵的大聲慟哭,聲音里有不甘,懊悔,驚慌……
“王爺,卑職知道錯了,您懲罰卑職吧!”
元梓承認,她之前有一瞬確實是埋怨這個士兵的,但是聽到對話后,她也不甘,和那位士兵一樣不甘!
于是,她問:“王爺,您派去崇頭郡的人還沒回來嗎?為什么要這么久?崇頭郡這事不管留安縣了嗎?”
小王爺抬頭看了眼元梓,直覺讓他察覺到,這個孩子總給人一種怪異感,但一時又沒空去細想。
沒直接回答元梓的問題,小王爺邁步去了營帳外,對還跪著的士兵說,“本王罰你,執本王手令,快馬加鞭趕去曲明郡召集大夫,去那邊,你直接去找本王一母同胞的三哥,他會幫你的。”
“是!”士兵額頭重重的磕地,“謝王爺開恩!卑職定不辱使命!”
語落,從小王爺手中接過令牌,牽過一匹馬,匆匆離去,孤獨蕭瑟。
很快,連背影都被茫茫黑夜吞沒了干凈!
這一刻,在這個士兵身上,大義戰勝了個人的悲傷……
靜默良久,小王爺又回身入帳,臉上的堅毅神色,蓋過了身體的柔弱,突然給人一種銅山鐵壁之感。
“你們幾個,速速將白神醫帶至本王軍帳中休息。”
“小女娃,你也來吧,你的手,需要好好處理一下。”
“接下來幾天,就要靠諸位大夫了,本王許諾,一定會尋到更多人手的!一定會!”
元梓跟在架著白神醫的士兵身后,向外走,出帳篷之前,回頭看了眼。
門簾落下那一刻,小王爺正十分鄭重的與那幾個大夫交談,接下來的硬仗該如何打。
元梓閉了閉眼,給自己鼓鼓氣,轉身向走遠的士兵追去,累的腳下打著飄,追的也吃力,這身板,實在是太礙事了,太小了。
她沒有出聲讓這幾個士兵慢一些。
因為,他們也在打飄啊,那一身濕漉漉的軍裝里,可能都有小魚在蹦吧。
到這里三天,她也了解了很多大致信息。
這個來賑災的王爺,人稱宣王。
宣王,鐘離恒,是高澤朝四皇子。在大皇子被立為太子時,被封宣王,遷出都城,前往封地北長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