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下稀稀拉拉的幾家人戶,點起了昏昏暗暗的油芯燈。
秋霞在一旁蹲著身子,幫她輕輕揉捏受傷的腳踝。綠女倒是望著夜中的燈影,欣賞起這方的美景。
待疼痛感好轉些,秋霞攙扶著她往坡下行。綠女跛著一只腳,走到了黃嬸兒家門前。
看來,只能求助黃嬸兒了。綠女站在門前想。
還不待她倆人走近,黃嬸兒的身影閃了出來,一盆子水朝著門前潑了出來。
秋霞護著綠女,側了身子躲開。
“呀,這差點兒臟了你倆人的衣裳。我這粗心大意的,二位姑娘莫怪呵。”
黃嬸兒拿著空木盆子,站在自家門前,一臉驚訝望著綠女倆人道,“二位姑娘,這黑燈瞎火的,是往哪去?”
綠女對黃嬸兒道,”嬸兒,我倆人又是來找諸先生的。下山坡時,不小心扭傷了腳,回不了家了…可否在您這,借宿一晚?”
“行啊。來,進屋里吧。”黃嬸兒滿口答應。
仨人進了屋子里,綠女坐在了桌旁。
黃嬸兒拿出治扭傷的精油,蹲下身來為綠女腳處上了精油,輕手有手法的推捏了起來。
經過黃嬸兒的推拿,綠女的疼感漸消減。
看這黃嬸兒賢惠能干,家中不知為何無男人?
“嬸兒是一個人么?”綠女看看屋里,不禁問起。
黃嬸兒聽問,不由面色灰暗下來,嘆了口氣,道,“唉,老伴去的早,留下了我孤兒寡母相依為命…我那不孝之子,成日里,不是沾花惹草,并是好博游玩…一年時日,不見幾次歸家。”
原來這黃嬸兒,只母子倆人。她口中的不孝子,少有回家中。黃嬸兒靠種菜喂雞,辛辛苦苦賺點生計。
綠女想起那婦人曾說過,黃嬸兒家有達官顯貴親系,但不好開口問是哪個名門。
一個女人一把屎一把尿,含辛茹苦的拉扯大孩子,是多么的不容易,又是多么的令人心疼。
綠女不經意問了黃嬸兒的痛處,心里有點兒內疚,不知如何開口安慰她。
“我這苦心苦力的,不孝子不幫著點,還恨不能從我這拿錢用…連溫飽都困難,又哪有閑錢供他花銷的…唉,只怪老頭去的早…若不然,還可管教管教這不孝子。”……
黃嬸兒辛酸訴說著,背轉過身子,偷偷拿舊衣裳抹起了眼淚。
月上樹梢,夜已深沉。
綠女躺在狹小的木床上,秋霞睡在鋪了床墊的地面上。
因這兩日勞累,秋霞很快進入了夢鄉,而綠女卻難以入睡。
兩次登門求師,這老先生竟是不理。不是一人下棋,并是無勾釣魚。古里古怪的作法,令人一絲的不解。
想來高深莫測之人,都是可望不可及的厲害。這老先生曾在江湖醫界,叱咤風云。若能學得他的好醫術,日后也可為民造福。
她心想,無論怎樣,一定要以誠意,感動老先生。
正當她準備入睡之時,耳邊響起大門開的聲音。只是那聲音極微,是一點一點的滲透入耳。
聽說三鋪里地,僅此十幾戶人家,零散分落在這塊。一直以來,相安無事。
不可能是有賊吧…綠女心中不放心,因未點燈,只得摸黑行往堂屋……
伸手不見五指的堂屋內,只聽得見夜風吹的聲。
綠女探索的腳步,一直往前直達堂屋大門處。伸手摸了摸門栓,竟是打開來了。
咦,幾人入房睡之前,她親眼見黃嬸兒上了門栓的,怎這會子變了個樣?
她的背脊梁一股涼風四颼颼,似身后站了個人般的悚人。冷汗瞬間不覺濕了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