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身份的人喝酒和沒身份的人喝酒是不一樣的,沒身份的喝酒,通常都喜歡熱鬧,或者獨自酗酒。他們喝酒主要就是打發自己的無聊和寂寞,但身份的人喝酒,其實目的不在于喝酒,而在于談事,而且,喝酒的方肯定不是吵鬧的酒吧,就算是酒吧,也必定是靜吧。
陳朝還年輕,而且,之前也是鈕約江湖上的叱咤風云的人物,所以,骨子里歡鬧一點的地方,那樣可以展示他的豪氣。不過,現在他有身份了,而且被請的對方也是有身份的人,所以選了一家離斗神公司不遠的靜吧。
金泰完全了沒了他找陳朝時的謙虛和低調,現在他很囂張,雖然他什么都沒做,但誰都感覺到他的囂張。
“陳會長,什么事電話里不能說,非要到這種地方?要喝酒可以去我辦公室啊,我那兒有不少好酒。”金泰權用一個非常隨意的姿態坐在沙發上說。
隨意的坐姿,懶洋洋語調,就是他的藐視,就是他的囂張。有年紀的人的囂張和那些年輕人的囂張是不一樣的,有身份有年紀的人,囂張從細微處表達,不銳利,但卻比年輕人那種瘋子一樣的囂張更能讓人害怕,真正的害怕。
金泰權所以這樣對陳朝,當然不是年輕人那樣爭強好勝,而是為了主動權,為了獲得更多的利益。年輕人囂張,也許純粹只是為了讓別人覺得他牛逼,招攬更多跟隨自己的人而已。
但像金泰權這樣的,故意表現囂張,只是為了利益。
“金總,謝謝你能出來。先喝一杯吧,喝酒,除了酒好之外,還要氣氛好才行,在辦公室喝酒,無論是什么理由,我總覺得太嚴肅了。”陳朝將一杯灑遞給金泰權,端起自己的一杯和他碰了下,輕輕的呷了口。
金泰權沒拂他的面子,將酒杯送到鼻下輕輕聞了一下,臉上露出了驚喜的表情說:“九一年的木桐?想不到啊,這種地方竟然有九一年的木桐。”
“金總是大行家啊,聞聞就知道是什么酒,是哪年的,佩服。”
金泰權沒說話,輕輕喝了一口,閉目細品酒味。
“果然是九一年的木桐,竟然是真的。陳會長,這酒是你自己帶的吧,這種地方不可能有真的九一木桐。”
“酒確實是我的帶,是我義父一個朋友在他最后一次過生日時送的,好不好我可不懂,對酒我沒什么研究。”
“謝謝。”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陳朝那么有心帶了一瓶價值不菲的酒和他分享,他也不好總是把臉吊著,畢竟,事情還要談的,他可沒想要得罪唐人會。
陳朝今晚約他的目的他很清楚,他要的就是這個結果,就是逼陳朝跟他談。所以,陳朝既然已給足了面子,他也不好繼續端著。
兩人把杯中酒喝光,陳朝給金泰權續酒,姿態真的放的很低,態度真的非常好,好到金泰權都有點不好意思。
唐人會在鈕約絕對是不可小覷的,但陳朝竟然把姿態放的這么低,金泰權的虛榮心得到滿足后心里卻在想,外面的人都贊賞這個家伙把唐人會經營成了一家賺錢的大公司,但一個幫會變成了公司,他還是幫會嗎?像他現在這樣,連腰骨都沒了,唐人會還是唐人會嗎?
想到這里,金泰權心里突然一喜,既然唐人會已不是唐人會,唐人會已沒了腰骨,那么,條件是不是可以改一改?利益最大化嘛。
陳朝永遠不知道,就因為他謙謙君子的樣子,讓金泰權把本來已想好了的條件在倍的增加。老虎沒了牙,人沒了骨頭還有什么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