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滿煎魚一般在床上翻來覆去,雖不說心焦如焚吧,也實是心煩意亂,只剩29天,她卻一點線索也沒有。
門外傳來周顯仁的聲音。
“你是誰?”
他打量著剛進門的小丫頭,圓臉圓眼,小鼻厚唇,一副憨憨的模樣,偏偏一雙眸子里水波蕩漾,似乎噙著水。
“奴婢是小姐的丫頭,岐黃。”
岐黃眨眨眼猜想眼前這少年是誰,“公子,您是?”
“原來是金家來的,岐黃?叫你大黃吧。”
“大黃是我們家的狗名。”
周顯仁有點想笑,他以前養的狗也叫大黃。
是不是全天下的黃狗都叫大黃?
岐黃不買賬,“奴婢的名字只能小姐改。”
“我是你家小姐的表弟,就不能給你改個名字了?”
岐黃屈膝福了福,“見過表少爺。”
小丫頭不卑不亢的起身,“奴婢是小姐的奴婢,名字自是小姐說了算。”
周顯仁氣兒有點不順,花小滿身懷絕技,橫一點也就算了,怎么她一個金家丫頭,也這么橫?
“你家小姐也得聽我的。”
岐黃莞爾一笑,“那奴婢等小姐的通知。”
花小滿聽到周顯仁吃癟,笑的不行。
從開始到結束,岐黃這丫頭就沒在周顯仁面前吃過虧,那是她給的女主光環呀。
聽到岐黃推門進來,她趕緊閉眼裝睡,聽到她輕手輕腳的走過來,拉下了床簾,又躡手躡腳的去了耳房。
裝著裝著,竟然真的睡著了,一覺醒來已經是塊中午了。
“小姐,可真能睡。”
岐黃手腳利落把床簾掛起來,“我做了午飯,小姐餓不餓?”
“一起吃,吃了我們有活干呢。”
“什么活?”
“去談生意去。”
有了岐黃,花小滿的日子過的順起來,每日爬起來就有熱水洗刷,就有熱乎飯菜端到桌上,就有搭配好的衣裳掛在床邊。
主仆二人在三天里談遍了全鎮的大小酒樓。
地瓜粉賣出去不少,可價格也被壓縮到了二十六文一斤,除去成本,所生無幾。
花小滿在昏黃的油燈下,對著一大摞訂單和賬本眉頭緊皺。
“太難了,做生意太難了,尤其是做實業,哪哪都花錢,哪哪都省不了,成本一算嚇死個人。”
她拍了拍桌子上的訂單,“不賣,虧!賣,也賺不了什么大錢。”
還幫蔡長孺發財呢,沒賠本就不錯了。
岐黃探過頭來看了一眼。
“哦,對了,明日你叫王大嬸把朱秀才的新合同送過去,給別人二十六文,給他也得這個價。”
這腹黑小銀蛇,可不能得罪他。
岐黃應著,忽然咦了一聲,“小姐,地瓜竟然要四文半一斤嘛?這么貴啊。”
“是啊,大家能賣的都賣的,留的都是口糧,這個價還不好收呢。”
“地瓜還不好收?”
岐黃搖頭,“我小時候住在一個親戚家里,他家有個山頭,都是沙土地,長糧食不行,只能種地瓜,我小時候天天吃地瓜窩窩頭,那時候可真是吃夠了,要是會做這個溜溜粉,可就有口福了。”
花小滿腦袋靈光一閃,“你親戚如今還種地瓜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