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鬧了一場,蔡長孺已經不復剛剛的冷臉,雖說不上溫柔小意,也算有幾分貼心,替女人穿衣系帶不說,還半跪在地上給她穿襪穿鞋,臨了還在她脖子上掛了一塊東西,是一塊牡丹雕花的牡丹。更驚人的是,下樓的時候,走在前頭的他竟回頭去牽花小滿的手。
花小滿對他說不上個什么滋味,自從二人出了矛盾,不管是禁/臠的那些日子,還是如今給了她自由,閨房樂事似乎都成了蔡長孺在強求,最后也不是不和諧,最終也不是不如意,只是花小滿心里不痛快,反抗幾乎是下意識的,嘴上更是不饒人,動不動就想刺他兩句。
如今也是,她毫不猶豫的便躲了過去,哼了一聲,便自顧自往樓下走。
蔡長孺眉頭一挑,要說什么,張了張嘴,又憋住了。
有腳步聲朝這邊走過來。
是一對壁人,當頭的男子清風朗月,正是臀部金光閃閃,面上冷漠如霜的冷美人,他后頭緊跟著一個窈窕的女子,身量清瘦,形容乖巧,嘴角噙著一抹溫柔的笑意。
花小滿看到女子,不由愣了一愣。
她竟然攀上了十王爺?
看到二人,冷美人冷冷的開口,“金神醫,蔡將軍。”
蔡長孺上前一步,拉著花小滿退到一邊,讓出大半個樓梯。
拱手行禮,卻未說話。
看這樣子,他是知道冷美人的真實身份了。
想來,冷美人讓旁人假扮十王爺,是覺得自己的命比較金貴,讓人替他當靶子。正如之前蔡長孺給他當靶子一樣。
花小滿學著蔡長孺行了個拱手禮,也未說話。
十王爺要隱藏自己的身份,她當然不能拆他臺。
冷美人點頭,當頭緩步往樓上走。
他身后的女子原本也低著頭走,一副乖順的樣子,猛地看到一雙女子的繡鞋,用料是她用不起的緞面不說,鞋頭還鑲嵌著一個拇指大的東珠。
沒聽說過王妃有隨行,那,難道是十王爺的妾侍?
她心里暗暗吃驚,忍不住緩緩抬頭,從腳看了上去。
蒼白東坡錦馬面裙上頭繡了藕荷色牡丹,玉米粒大小,卻清晰的看得出花瓣,可見繡工了得,水紅扶蘇錦短襖前襟領口和袖口也繡了同樣式的牡丹,前胸墜了一顆翡翠牡丹花牌,水頭極好不說,最可貴的是顏色,花瓣白色幾近透明,花蕊紅色嬌艷欲滴,而下頭的花枝和花葉卻是正陽綠,綠的耀眼。
好歌富貴的女子!
再往上看,她不由驚叫了出來,“金姐姐?”
正是傅小槐。
她不敢相信的看著花小滿,失蹤了好久的人,怎么忽然會做這種富貴打扮出現在十王爺身邊。
看著曾經一臉麻子的胖女人變成了如今的窈窕淑女,她心里顫顫的想,難道她成了十王爺的妾?
不會。雖然容貌姣好,可十王爺如何會寵幸一個已婚的婦人?
“姐姐,你,你怎么會在這?”
她神色變化不斷,壓下那句“你變好看了”,硬生生改了問句。
“傅家妹妹。”
花小滿淡淡的。
她也訝異傅小槐竟然能和十王爺扯上關系,卻懶得理她。
她的任務是伺候好蔡長孺,然后通關從這鬼系統里出去。
傅小槐惱她態度冷淡,卻不好說什么,心里閃過剛剛前頭那人叫的好像是蔡將軍,不由回頭看去,竟然真是蔡長孺。
他竟然成了將軍?
太好了!
有這樣的將軍姐夫,那她在十王爺面前是不是會更有體面一些?
傅小蠻心思轉動間,眼眶已經紅了,她看著蔡長孺,顫顫的又道了聲,“姐夫……”
尾音拖的冗長,帶著無盡的委屈和滿心的期待。
這聲姐夫叫的花小滿有點犯惡心。
她忽然想起來,算算舊賬的話,她這個殼子和傅小槐還有些舊怨,怪不得看她不順眼。
才要說話刺她幾句,冷美人卻回過頭來,看著她,“認識?”
忘了她搭上十王爺了,花小滿壓下口里的惡言,淡淡的“嗯”了一聲。
傅小槐搶上一步,紅著眼睛道,“將軍,這是奴家姐姐和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