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急,想把拐斜過來一點,好叫自己能跪。
拐一抖,斜倒是斜了,卻正好戳在男人的腳上——他剛洗完澡,未穿襪子,只汲了一雙露指的木屐。
拐杖是新做的,做的粗糙,頭端還有些尖銳,花小滿想跪的心切又急切,用的力道挺大,那拐杖便將男人的腳背杵破了。
花小滿嚇了一跳,嘴上說著“對,對不住,我,我不是故意的。”
手上趕緊松了力道,想移開拐杖。
她一根腿斷了,還疼的不行,只用一根腿站著又站不穩,身子晃了幾晃,便要摔倒。
拐杖還沒叢蔡云漢腳上挪開,她已經整個身子又壓到了拐杖上。
這一下,拐杖頭端直接擦著蔡云漢的腳背杵到了地上。
血啦啦的一道,緊接著拐杖頭端頂著一點點腳心的肉皮,狠狠的頂到了地上。
蔡云漢吃痛,“嘶”一聲叫,硬生生把腳丫子叢她拐杖下抽了出來。
花小滿本就沒穩住身子呢,這一下,更穩不住了,一下便摔了下去。
她摔到床邊,傷腿摔到床上。
“啊——”
痛!死!了!
她懷疑這一下肯定又把腿摔斷了。
蔡云漢卻不理她,只低頭看著自己血呼溜啦的腳,眸色暗淡,說不上是什么表情。
“你確定是出來討生活的,不是來報仇的?”
他冷冷的看著地上的疼的打滾的人,淡淡的開口。
聲音極冷,不近人情的冷。
花小滿顧不得疼痛,趕緊開口解釋,“不,不,掌柜的馬車撞我,是我為了自救故意撞的,實在與掌柜的無關。”
她嘶了一口氣,又道,“我與掌柜的無冤無仇,無冤無仇。”
“還算你實誠。”
蔡云漢轉身叢床邊拿了一塊帕子,將自己的腳包住,想要穿鞋,低頭看了看木屐上的血,指著門口的一個柜子,道,“你去,拿一雙新的木屐給我。”
我去?
花銷滿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好歹她現在疼的都在地上起不來,他竟然叫她去拿?
真是冷血。
她臉色慘白的指了指自己的腿,“麻煩掌柜的先給我看看,是不是又,又斷了?”
蔡云漢踩著木屐干凈的鞋頭蹲下身去,在她小腿上捏了捏。
“啊!疼疼疼!”
他力道用的大,疼的花小滿眼淚直打轉。
“沒事。”
他站起來,“起來去拿木屐。”
花小滿:“……”
果真禽獸。
人在屋檐下,還有事求他。
忍。
她兩只手一只腳爬了兩步,撿起滾到一旁的拐,艱難的站了起來,呲牙咧嘴的往門口柜子挪去。
“哪雙?”
這大柜子竟然是滿滿一柜子鞋。
單鞋,靴子,馬靴,木屐,應有盡有,竟然是個鞋控。
“第二排,第二雙。”
花小滿依言拿了鞋,拐到他面前,把鞋放在他腳前。
嘿,這郎中的腳丫子可真白。
“看什么看?起來。”
蔡云漢冷著臉,訓斥道,“一個姑娘家,隨隨便便盯著男人的腳丫子看,成何體統?”
呸。
你還喜歡抱著蔡花枝腳丫子啃呢,看看還怎么了?
花小滿腹誹著,卻飛快的站起身,“掌柜的說的是,沒什么好看的。”
蔡云漢:“……你來干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