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蔡云漢頭也未回,只從鼻腔里發出一聲極不屑的冷哼。
“這么看不上她,還要她貼身伺候你?”
“貼身?”
蔡云漢的臉沉了又沉,“真惡心。”
鋪子里的美艷小娘子扭著身子迎了上來,“什么風把蔡爺給吹來了?您可是好久不來了。”
她與蔡北山顯然極熟,對蔡云漢倒是一時眼生,只當是和蔡北山一道來的,那必然也是有錢的富貴人家呀。
“這位貴人是?”
“你連他都不認識?”
蔡北山搖著扇子,戲謔的看著那小娘子。
她嬌笑兩聲,“奴家眼拙……”
她話還沒說完,蔡云漢已經轉頭走了。
“這位爺,您別生氣……”
小娘子見他冷著臉走了,趕忙想迎上去,卻被蔡北山扯住了,“他沒生氣,你要是硬湊上去,那他可真要生氣了。”
小娘子俊美的臉上光芒一閃,“云漢醫館那位爺?”
傳說云漢醫館這位當家的,是從太醫院院判大人,馬上三十的年紀一直不近女色,杭州城離不少大家閨秀慕他美名,上趕著想做云漢醫館的女主子,可這么多年了,他意然孑然一身。
“唉喲,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前幾天咱鋪子還給云漢醫館送了幾身女兒家的衣裳,都是時興的夏款。”
她嬌笑連連,忽然想起什么,猛地轉頭去看那邊挑布料的兩位少女——那不就是送過去的衣裳?
眼里頓時復雜起來,對著里頭的最有經驗的女侍擺擺手,讓她趕緊上前伺候那兩位姑奶奶。
“這真是……原來這位爺名草有主了。”
“嬌娘這是吃味了?”
蔡北山戲謔。
“那哪能?要吃味,奴家也一定吃的是您的味呀。”
小娘子臉上恢復了嫵媚多情的樣子,斜睨著蔡北山。
杭州城兩大黃金單身漢,一位是云漢醫館的蔡云漢,雖是開的醫館,也是打開門做生意,可人家的師傅是御醫,那能一樣嗎?尋常人家想找他看病都要預約的,一般的可見不著。
另一位自然便是北山燈籠的掌柜蔡北山了。
誰都不知道他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忽然就在杭州城發家了,銀子賺的盆滿缽滿不說,還把燈籠做成了進貢的貢品。
之所以是黃金單身漢,還不是鉆石級別,主要因為他倆年紀都太大了,眼看著便要不如三十大關,這在尋常人家里,孩子都三五個了,最小的也能上私塾開蒙了。
“奴家替蔡爺高興,那姑娘生的好,性子也好,和也倒是甚般配。”
不遠處的蔡云漢聽到這話,嘴角忍不住上揚起來。
蔡北山哧笑出聲,“你別可亂點鴛鴦譜吧,那是他侄女。”
蔡云漢的笑意僵在臉上。
“啊?那兩位都是親侄女?”
“一位是,另一位是舍妹。”
“原來是令妹和侄女,怪不得呢,一個好看,一個英氣,都是美人,卻又美的各有不同。“
小娘子一臉的艷羨,“有您這樣的兄長和蔡爺那樣的叔叔,這兩位小姐也是有福氣。”
“嬌娘還是那么會說話,行了,你去幫他們小姑娘選一選吧,要說眼光,還得是你的好。”
“得來,您抬舉奴家,奴家便充大頭去幫兩位小姐瞧瞧。您先坐坐,我去給您沏壺好茶先。”
小娘子妖嬈的扭到蔡云漢身邊,“蔡掌柜,您坐坐,令侄女可得挑一會呢。”
蔡云漢臉上笑意盡去,理也不理她,寒著臉坐到窗邊。
轉頭看向窗外,瘸丫頭和孫祥正在吃冰碗,也不知道誰請誰吃的,一人一碗,邊吃邊聊,一個個笑的眉開眼笑,尤其瘸丫頭,笑的眼睛瞇成一條線。
這笑容,真礙眼。
蔡云漢臉色臭臭的打開一條縫,低喝道,“男男女女在街邊嬉鬧成何體統?”
花小滿和孫祥不約而同的住了嘴。
“是,掌柜,小的不敢了。”
孫祥趕緊告饒。
“你這冰碗不錯,去給小姐買兩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