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云漢從馬上跳下來,蹲在她面前,仔細檢查了一遍。
“可有哪里疼?”
花小滿皺著臉,“哪都疼。”
男人的打手在她胳膊、腿和后背上捋了一遍,“這疼嗎?這呢?”
“都疼,散架了。”
“說實話,從這么高的地方摔下來,可大可小,若是又斷了腿、斷了腳的……”
“云漢,發生了什么事?”
第一輛馬車車簾被掀開,一張飽經滄桑的臉探出來,關切的看著這邊。
“沒事,惡奴頑劣,從墻上摔下來了。”
蔡云漢嘴里說著惡奴,眼里卻盡是關切,手上也不停的捏捏這里,捏捏那里。
車上的老婦人和老者對視一眼,關切的道,“可有摔到哪里?”
“她皮糙肉厚,無礙。”
說罷,他打橫抱起花小滿,“賀老、賀老夫人里面請。”
“掌柜的,這些人是?”
蔡云漢沒好氣的道,“你一個惡奴,管好你自己便是。”
花小滿無所謂的聳聳肩,不說她也知道。
第一輛車里坐的兩位是年幼時曾給過蔡云漢救助的賀老和夫人,后一輛車里坐的便是故人了。
她攀著蔡云漢的肩膀往后看去,遠遠的看到第二輛車的車簾掀開了一條小縫,她看不清里頭的人,卻直覺那人正在看她。
她把頭靠在蔡云漢肩頭,沖馬車一笑。
若說剛剛蔡云漢的馬匹受驚和她一點關系也沒有,她是不信的。
呵呵,賀湄。
我不惹你,你倒反過來惹我,那就不要怪我辣手摧花。
哼。
“好個有心計的賤丫頭!”
王玉玨看了賀湄一眼,道,“表姐,你這一手可又給她做嫁衣了!”
賀湄沒作聲,眸子里的笑意早在看到蔡云漢抱起花小滿的那一刻便消失殆盡。
“看走眼了吧?你一直忌憚蘇瑾貌美,又生的那副叫男人拔不開眼的好身子,你看,這蔡公子什么時候對蘇瑾這樣過?剛剛那臉上的擔心,倒不像是她摔下墻頭,倒像快死了一般!”
王玉玨的聲音里有不滿,也有難以掩飾的幸災樂禍。
當初白娘子和小青一同遇見許仙,動心的又豈止白娘子一人?
只是,小青沒有同臺競爭的機會罷了。
她退而求其次,定了蔡北山為目標。
可蔡北山風流,嘗嘗出沒在風月場所,蔡云漢則不同,潔身自好,這么多年,身邊也就一個蘇瑾而已。
說不嫉妒那是假的。
“這黑瘦丫頭要身材沒身材,要容貌也沒容貌,卻能成為蔡公子心頭寵,看來不簡單呀。”
賀湄不說話,剛剛花小滿挑釁的眼神,她看到了。
的確不是個簡單的丫頭。
她輕敵了。
“我們上次還設計對付蘇瑾,竟也是給她做嫁衣了,早知道這樣,就不該對付蘇瑾,就該先把她給搞走才是。”
“蘇瑾陪在他身邊多年,縱然沒有這般寵愛,可他們之間的信任和依賴,也是旁人不能比的。”
賀湄搖頭,“蘇瑾失寵,總要有丫頭上位,云漢醫館里又沒旁人,便也只能落到她頭上。”
“那倒也是。”
王玉玨又憤恨的道,“不過,你看到她剛剛看過來的眼神了沒?那,那德行,小蹄子,若是落在咱們手里,定要她吃不了兜著走。”
賀湄沒再回答,只是輕輕拉開車簾,壓低了聲音道:“小林,我的白玉棋子掉了一顆,應該就在這附近,你找一下。”
小林輕聲應下,點頭放慢腳步,賀湄下意識的又朝前看了一眼。
男人輕松的抱著那丫頭往前走,那丫頭笑嘻嘻的不知道在和他說什么,一雙手繞過他的肩膀,用力的拍著他的后背,越拍越靠下,最后落在臀部。
她攥緊了手里的帕子,放下車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