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怡師太。”
殺了夫君,散盡家財,皈依佛祖,得道成名。
花小滿心目中的她應該是眼里有戾氣、身上有不甘的濃眉高鼻長相,可事實上,她生的……很是婉約。
細細的彎眉,微塌的鼻子,圓鈍的鼻頭,厚實的嘴唇,整張臉都透出一股慢吞吞的鈍感。
身子纖細,柳肩含胸,整個人便如河邊隨風輕擺的柳樹,沒有一枝樹枝是有棱角的,毫無攻擊性。
“梓兒,蔡掌柜。”
誰都沒想到,她竟然迎到了半山腰,胳膊間挎著一碩大的包袱。
“累了吧?不如喝點水休息一下。”
“好。”
孫祥忙上前,接過她的包袱,眾人尋了一處陰涼處,席地而坐。
花小滿又累又餓,要不是青英拉著她,她早想耍賴打滾不爬了。
她眼巴巴的看著青英打開了包袱——她聞到了食物的味道。
雖然是簡單的烙玉米餅和咸菜,在這種時候卻顯得格外珍貴。
“師太,你怎么知道我們沒吃早飯?”
靜怡師太淡淡的笑著,“你們昨日沒上山,想必今日會趁著太陽還沒出來行動,這里方圓十里沒什么人煙,貧尼擔心你們尋不到早飯,便下來迎一迎。”
“這都是您一大早起來做的?”
“嗯,都是粗茶淡飯,你們湊合吃點。”
“這么多餅,那得做好久呢,師太豈不是很早就起了?”
花小滿感激的道,“多謝師太。”
“無礙,不足掛齒,山中歲月長,貧尼最多的便是時光了。”
有了她的烙餅和咸菜,剩下的半座山便顯得沒那么艱難,眾人終于在午時前趕到了祈雨觀。
祈雨觀可以說是史上最寒酸的“名”觀了。
幾間茅草屋,幾畝山地,幾座山頭,就她一個活人。
據蔡云漢說,靜怡師太成名于一場祈雨法事,解決了江浙大旱,但讓她名噪一時的卻是散盡了朝廷給她的賞賜。
可這么多年,觀里香火旺盛,從最初的祈雨保豐收慢慢延申到全家保平安,不該這么寒酸。
蔡云漢說,每年靜怡師太都會散盡香油錢,這也是她“名尼”經久不衰的緣故。
用過了午飯,靜怡師太便開始趕人了。
“下山路遠,恐耽誤各位行程,還是早點啟程方安。”
蔡云漢看了看花小滿,點頭應是,孫祥和青英也跟著站了起來。
青英再三叮囑花小滿,要聽師太的話,不要鬧性子,方才戀戀不舍的跟著蔡云漢等下了山。
他們一走,靜怡師太便帶著花小滿到處轉了一圈,最后到了二人居住的臥房。
“梓兒,此后,你便是貧尼母族的遠方侄女,因為父母雙亡,所以來投靠貧尼,你已隨貧尼在山上住了三年,此時到了待嫁的年紀,所以我將把你委托給賀老夫人,請她為你尋一門親事,你可明白?”
“明白。”
老太太之前和她交代了。
“好,你便不能再叫鐘梓之了,你需要一個新名字,你可有什么想法?”
“師太,我能先問一下我姓什么嗎?”
“我母族姓賀。”
“那我便叫賀小滿吧。”
“小滿?名字倒是極好聽的,不過,作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