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滿趕緊大喊,“師叔,別打別打,小心弄掉了饅頭……”
穗恒哼了一聲,果然住了手,招呼身后的小尼姑,“靜心,你去拿個籃子過來。”
花小滿趁機趕緊求饒,“師叔,我錯了,我真錯了,您大人大量就原諒我這一回行不行?”
“呸!”
穗恒狠狠的啐了她一口,還刻意撇開臉,不吐到她懷里的白饅頭上。
“你多能耐啊,不是跑嗎?我說沒說你敢跑就不要回來?說沒說?”
“說了,說了,我錯了,我真錯了,好師叔,求您原諒!”
花小滿厚著臉皮貼上去,捏住她的袖子輕輕的晃。
靜心捧著籃子回來了,卻沒上前,怯怯的站在一邊瞧著。
穗恒瞥見了,朝她吼道,“過來啊,傻站著干什么?饅頭還能自己長腿跑過去咋的?”
罵的小尼姑一個哆嗦,不好意思的看了花小滿一眼,慢騰騰的挪著走了過來。
“饅頭放進去。”
老尼姑倨傲的抬著下巴,手里的樹枝指了指靜心的籃子。
“我,我放進去,您比打我了,成嗎?”
花小滿不放,試圖討價還價,被穗恒一把揪住耳朵,“小賤蹄子,還用幾個饅頭威脅我?真是長能耐了你!放進去!”
“疼,疼,疼!”
花小滿往后瞥了一眼,那個該死的趙元暉去哪了,也不出來幫幫她,真是冷血。
苦著臉看向老尼姑,聽話的將饅頭一股腦的倒進籃子里,嘴里說著“別打別打”,卻看見老尼姑那樹枝的手抬了起來,瞬間抽向她的屁股,她認命的閉上眼。
被抽兩下比被咔嚓了好。
不過,預想的疼痛沒有落下來。
“你他媽的是干什——”
老尼姑的胳膊被截住了,緊緊攥在一只細白修長的手里,她的叫罵在抬頭的一瞬間戛然而止,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氣焰小了七分,“施主這是干什么?”
趙元暉終于從路口的灌木叢里出來了,他眉眼彎彎笑吟吟的看著穗恒,“這位師太,不知道這小師傅犯了什么錯,你要動這么大的肝火?”
花小滿暗暗叫了一聲yeah。
在這十里八村,誰不知道朱家村的孫元暉——他本姓趙,為了隱瞞身份,隨著孫真真姓。
一個外表清秀俊美、人畜無害,內里腹黑陰險、最愛耍陰招的村頭一霸。
但凡村里的人都美人敢招惹他,輕則田里莊家被盡毀,重則把你家房子點了也是正常。
就比如上午他解剖的那只野豬,哪里是他上山打的,根本是他強搶人家獵戶的,賣了銀子三七分,他七。
禾遂庵就在朱家村上頭,怎么可能不認識這大名鼎鼎的業障?
庵里十幾畝地呢,萬一被他盯上可就慘了。
穗恒收斂神色,從他手里輕輕抽回胳膊,正色道,“施主有所不知,這個小尼姑,實在不聽話,活不好好干,企圖用虛假糊弄蒙混過關,犯了欺瞞之罪,還說謊騙人,犯了口業之實,更有甚者,粗言頂撞長輩,是為忤逆!”
吆呵,這老尼姑還挺會掰扯,這說的好像她犯了多大的罪一樣。
花小滿立刻苦著臉道,“師叔,我錯了,我以后一定好好拾柴,再不支棱柴火垛糊弄您,我以后不管拾多少柴,我一定都說實話,拾不到數,一定不敢去食堂騙饅頭吃,我發誓。”
明面上好像是給穗恒道歉,其實她就是告訴趙元暉,她就是拾柴少了,老尼姑不滿意,別以為什么欺瞞、口業的是多大的罪行。
趙元暉笑了,“師太,拾的柴火不夠,再讓她去拾就是了,打罵也解決不了問題,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