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勞董嬤嬤了。”
“姑娘客氣,能伺候姑娘是奴家的福氣。”
“進來吧。”
董嬤嬤跟著花小滿進了屋。
“姑娘,我們當家的給您準備了幾套新衣裳,奴家幫您擦個身子,換身衣裳吧?”
好幾天不洗澡不換衣裳了,花小滿自然同意,“別擦了,準備點洗澡水吧。”
“姑娘肩頭有傷,怕是不能見水。”
“沒關系,有勞你了。”
大夏天的,好幾天不洗澡,都快瘋了。
“姑娘客氣,您稍等。”
她很快叫人抬了一碩大的木桶進來。
“姑娘,怕您弄濕了肩頭的傷口,便只放了一半水,奴家伺候您脫衣吧。”
“不用了,我自己洗就行,你在外頭候著吧,我洗好了,你進來幫我擦擦后上的傷口就好了。”
她肩頭的傷本就是皮外傷,傷的也不深,過了一個晚上,表面已經有些干燥要結痂了,只是她自己夠不著肩膀,殘留了些許干掉的、暗紅色的血跡。
董嬤嬤小心打濕了帕子,一點點將她肩頭的血跡擦干,動作溫柔,絲毫沒弄疼她。
“姑娘皮膚真白,這傷口可要小心不能見水,萬一留疤了可太可惜了。”
花小滿勾唇笑了笑,“沒關系,我是出家人,不在意皮相。”
她隔著頭套撓著頭皮,撓不著,索性將頭套扣了下來,痛快的撓起來。
這一動作來的突然,董嬤嬤卻面不改色,眼神甚至未在她的光頭上停留片刻。
就沖這不驚不燥的淡然,這董嬤嬤也是個狠人。
“姑娘膚白貌美,就如一件上好的瓷器,若是因為小傷小鬧,留下些瑕疵,多可惜呢。”
花小滿笑了笑,沒作聲。
董嬤嬤擦完了她的后背,又擰干了帕子輕輕擦她的頭皮,“姑娘的頭皮都捂出痱子了,能不戴這頭套還是不要戴了,天熱,遭罪。”
花小滿嗯了一聲,說實話她還是喜歡自己有頭發的樣子。
“姑娘的頭發已經長出來了,還要剃干凈嗎?”
花小滿摸了摸略扎手的腦袋,“這么短,先不用急著剃。”
“好,不剃也好,新長出來的頭皮雖然短,卻又濃又黑,這要是長長了,這一頭烏發不知道多好看呢,剃了實在可惜。”
“這要長長得多長時間,沒那功夫。”
“頭發長的很快的,半年時間就能挽發了。”
“半年?”
她可等不及。
“半年很快就過了,真的很快的。”
董嬤嬤轉身取了一塊碩大的帕子,“姑娘站起身吧。”
花小滿依言背著她站了起來,接著便被帕子裹了起來。
選了一身淺藍短衫配灰藍馬面裙,董嬤嬤一邊系帶子,一邊夸贊道,“姑娘真是奴家見過最好看的姑娘。”
屋里沒有銅鏡,花小滿也看不到此刻的自己什么模樣,聞言便咧嘴笑了笑,“嬤嬤真會說話,我一個出家人都被你哄開心了。”
“奴家只是實話實說,不過,奴家問個不該問的,姑娘這么好的相貌,怎么舍得出家呢?”
狠人卻問了個不該問的問題,那就是該問。
花小滿低頭一笑,“也沒什么原因,我記事起便在尼姑庵里,似乎天生就是個尼姑。”
“哪有什么天生就是……尋常人家的姑娘都是長在爹娘的手掌心里,然后尋一個如意郎君,生一堆小娃娃,圍著身邊娘啊娘的叫,過好。”
董嬤嬤溫和的笑著,“姑娘就沒想過過些尋常人家的日子?”
咋,你要給我介紹對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