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現在甘心?”
蔡卡卡把頭往她肩窩里一塞,“甘心,就算是搭上這條命都甘心。”
花小滿心里一緊,又一軟。
“當看你躺在icu的入口噴血的時候,我,我想殺人了,我想殺了劉思樂給你償命,我,我都走到她公司樓下了,又被林醫生叫了回來,他說,若是你醒了,聽到我殺人判死刑的消息,怕是活不下去,全世界,你就只有我一個。”
花小滿眼眶一酸。
是的,爸媽都走了,在這是個世界上,不管是愛人還是親人,她只有蔡卡卡一個,所以,才看不透,走不出,如陷泥淖。
“我媽死了不到一年,我爸就娶了新老婆,我媽的廚房給了別的女人,我的房間給了別人的兒子,呵,我有爸爸相當于沒爸爸,小滿,這個世界上愛我的只有你,若是你不在,我活著,不知道是為什么……”
花小滿眼淚猛地落下來,鉆進碎發茬子里。
她抬手撫摸著蔡卡卡粘膩的糊成一團的頭發,“你這是多久沒洗澡了,頭發都糊成一團,都成鐵的了。”
“你嫌我?”
“嫌。”
蔡卡卡又往她頸窩里拱了拱,“嫌吧,嫌死我算了。”
花小滿抬手給了他一巴掌,“胡說什么。”
她躺了快兩年,身上的肌肉都快褪干凈了,能抬起手臂已經盡力,拍人便如撓癢癢一般。
蔡卡卡卻嘶嘶叫疼,“錯了,錯了,再也不胡說。”
花小滿撇嘴笑了笑,“你把我往一邊挪挪,你也上來躺著,昨天就沒睡好。”
她如今轉頭都費勁,更別提自己挪身子了。
蔡卡卡想了想,聽話的照做了,雖然躺在病床的邊邊上,好歹是躺著了。
他身后一攬,將瘦成一把骨頭的人罩在自己身下,滿足的嘆了口氣,“我雖然臭,但是你還是很香,奶香奶香的。”
剛談戀愛的時候,他就這么說。
花小滿眼眶微濕,沒說話。
半宿好眠。
吵醒她的不是護士的晨檢,而是再次歸來的劉思樂。
還是昨日的打扮,只是神色更憔悴了些,眼下的烏青用粉底都蓋不住。
花小滿瞧著她,笑了。
是的,她篤定,這件事劉思樂不敢冒險。
就目前的證據,足夠警察立為刑事案件,不管被害人是否愿意,公訴都是必然的。
當然,她也可以去找證據證明她是冤枉的,且不說能不能找到,就算能找到,也不知是猴年馬月了。
別說公司,就是她以后的人生可能整個都完了。
她不敢冒險。
“你是來承認你侵占我的股權的嗎?若是,找我律師談,若不是,出門不送。”
劉思樂滿眼紅血絲,狠狠的盯著她,咬牙道是。
……
后來,經過劉思樂及其律師和花小滿律師的談判,達成如下協議。
花小滿沒要她的28%股份,而是用這些換了蔡卡卡公司里沈青青的全部股份。
這樣一來,沉浸式體感游戲便成了蔡卡卡和花小滿的夫妻檔,而意識治療系統則成了他們名下的子公司,再也沒有什么侵權、挪用設備之名。
花小滿未和劉思樂簽署任何協議,她保留了對劉思樂蓄意謀殺的追訴權。
“山高水遠,再也不見。”
劉思樂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我從未想過殺你。”
花小滿漠然的看著她,“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