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脫離通道內部的時候,感知全部被世界屏障的記憶所占據,無法察覺到什么,但是,當修爾最后一步走出脫離點,重新站在帕瓦帝加的土地上時,馬上就發現了異常。
從身后的脫離點,可以明顯感到空間能量在劇烈波動,像是有股極為恐怖的力量要噴涌而出一樣。好在世界屏障還是很可靠地,狂暴的力量只持續了十幾秒,就慢慢的平息了。
當然,并非一個空前巨大的投影世界自體崩潰所掀起的能量風暴只能持續幾秒,而是投影世界的邊界已經和帕瓦帝加的屏障脫離,空間薄弱點形成的脫離通道也自動關閉,扭曲虛空里的能量風暴,自然無法再被帕瓦帝加世界感知。
由此可見,如果大家再晚上半分鐘,說不定就真會被崩潰的異界投影所吞噬,成為那個荒蕪世界的殉葬品了。還好,修爾的暗號打的很清晰,雖然不知道會發生這么慘絕人寰的瀆神慘案,但逐影者們還是早就做好了脫離的準備,第一時間逃了出去。
然而,現在的問題重點,已經不在于已經毀滅的世界了,對于逐影者們來說,那一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面對眼前的問題。
比如,某個四肢張開臉朝下趴在地上的女牧師,或者說……神靈。
脫離點外,居然并非空無一人,而是站著三個人,三個女人。
同樣的銀色牧師袍,額頭上同樣的水藍色流蘇,為首的一位年紀已經很大了,手持著藍色的權杖,身后兩個年輕女性,都是皮甲罩在牧師袍外面,腰間掛著細長的刺劍,毫無疑問,兩人并非普通的圣職者,而是教會的護衛戰士。
這三個人的姿勢非常奇怪,只有年紀最大的老人是站著的,蒼老的身軀站的筆直,身邊環繞著濃濃的水霧,這并非為了故弄玄虛而用某種神術做出來的效果,比如某個戰斗神官經常做的那樣,這水霧是真正規則性的展示,是由內而外的表現。
而另外兩個年輕的戰士,則是對著老人單膝跪地盡顯謙恭,甚至連動都不敢動,這可并非是對老人身份的崇敬而已。
不過,如今這三位,臉上的表情都非常精彩。她們親眼目睹了她們的同僚從脫離點憑空出現,然后一路打著滾的摔在她們面前。年長的老人還稍微好一點,兩位年輕的女士已經徹底傻掉了,大張著嘴合都合不攏,已經陷入徹底混亂的狀態。
“呵,呵,今天天氣不錯啊。”迎面撞上三個目擊者,而且很明顯,絕對是委托人一方的目擊者,修爾干咳兩聲,就像沒看到還趴在地上沒爬起來的凱麗一樣,整整衣領,理理袖口,表現的比面前的三位女士更加圣潔,仿佛之前他什么壞事也沒做一樣,“以主之名,謹代無光之月,祝福……”
修爾突然發現,自己說不下去了,因為情況好像不太對勁。
不出意外的話,這個老女人,應該就是凱麗一直掛在嘴邊的大主教了,她怎么會在這里?一個身居高位的老人,出現在危機四伏的荒野上,肯定是有原因的,至于原因嘛,看看她周圍代表規則具現化的水霧,再看看兩個教會護衛戰士已經到夸張地步的謙恭,最關鍵的,是這份直抵靈魂的天然威壓,修爾的心里突然升起了很不祥的預感。
“呃,那個……”修爾已經圣潔不出來了,干笑著說道,“溫蒂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