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皮上寫的很清楚,他們在遭遇盲眼戰蜥之后,不得不退守當前的溶洞,堵死入口暫時休整,幾個受傷的同伴一個接一個死去,最后就剩下了四個人。在固守了七天之后,他們估計外面的魔獸已經離去,準備離開溶洞,盡快逃出盲眼戰蜥的領地。它們是一種領地觀念極強的魔獸,絕不會離開領地追逐獵物,因此只要及時逃離它們的領地,就有很大幾率活著回到地面。
當然,雖然理論上是這樣的,但并不是誰都有勇氣離開安全的庇護所,回到危險的環境里的,至少其中一個叫米克的年輕士兵就沒有這份勇氣,直到行動前的一晚,在制定逃離計劃的時候,他始終極力反對大家逃離庇護所。不過,在其他三人的堅持和勸說下,他還是勉強接受了三人的意見。現在,意見統一,一切準備就緒,只需要飽餐一頓,然后好好的睡上一覺,明天就可以逃出去了。
然而,記錄到這里戛然而止,很顯然,逃離計劃還沒有實施,就已經結束了。
“他們……其實沒能說服米克?”薩芙有點難以置信,雖然過大量書籍,而且跟在修爾身邊兩年多,一直被他灌輸一些灰色的思想,但女劍士還是固守著心里的一份善良,不敢相信人心的黑暗。
“很顯然,沒有。”修爾用嘲弄的口吻說道,“雖然無法證實,但是按我的推測,米克此時其實內心已經崩潰了,把這個溶洞視為最后的精神依靠,任何想要打破他的依靠,試圖讓溶洞內外重新聯系起來的行為,都會被他視為死敵。呵呵,他不會容忍其他人讓封閉的洞口重新開啟的,為此,他不惜消滅一切隱患,哪怕這些人是他同生共死的戰友。”
“無法想象。”薩芙搖了搖頭,嘆息道,“留在這里就像是慢性毒藥,雖然不會馬上死亡,但隨著補給一點點耗盡,最后也還是只有死路一條啊,他居然不明白這個道理?”
“如果是正常人,當然明白了,但對于一個理智已經崩潰的人來說,道理這種東西,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修爾壓低了聲音,陰森的像是在講恐怖故事,“所以在最后一晚,大家吃飽喝足入睡之后,他利用自己負責值夜的時間,一個一個割斷了戰友的喉嚨。”
用力搖了搖頭,薩芙并非不相信,而是無法理解也無法接受這種扭曲的心理。
“在睡夢中殺死三個沒有防備的人實在很簡單,最后,這里只剩下他自己了。也許是殺光所有人之后,他恢復了清醒,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也許是直到一段時間之后,溶洞里的給養耗盡,他才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總之,他最后也醒悟過來了,可惜,晚了,已經什么也改變不了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帶著對自己深深的痛恨,割斷自己的喉嚨。”
“可憐,但更多的是可恨。”正在感嘆中的薩芙突然一愣,“不對啊,修爾,你看記錄不是為了找金屬殘片嗎?”
“嗯,但是記錄上沒有。”
“那就說明,直到他們死亡的時候,還沒有處理好金屬殘片。”